小醍醐(14)

作者:山伏大宝 阅读记录

“那是什么?”成功激发了袁醍醐的好奇心。

蹀马即舞马,不仅要求马种,还对训练舞马的驯马师要求极高,西域诸国中以吐火罗人善于此术。

长安的舞马都是进贡献礼之物,数量极少,深藏内宫,这个人居然知道。

“郎君好见识。”

吐火罗人将眼前两人打量一番,微一作礼,“鄙人正是舞马郎,年前吐火罗进贡一批蹀马,三十余只,将于上巳节期间在曲江池畔参加百戏。届时《倾杯乐曲》奏响,舞马排列整齐,奋首鼓尾,纵横应节,气势动人。”

“好,店家,给驯马郎君再上一碗蔗浆,我请客,当日我必定到场!”

吐火罗人俯下头,“诚谢女郎。”

————

骤雨过后,一片天青色。

袁醍醐和崔湃一行人于吐火罗训马郎告别,离开饮子铺,顺着通儀坊内的漕渠向东边行去,继续踏上返家的路途。

清明渠自城南安化门而入,一路向北穿城而过,终至掖庭宫池,与相隔不远的永安渠正好于通儀坊内交汇。

雨天使得漕渠内水流激增。

崔湃与袁醍醐两马并行,她倒没觉得怎么不自然了,还沉醉在讨论吐火罗舞马的兴奋中。

今年是她从洛阳回到长安的第一个上巳节,期待万分。

前方一座木结构拱桥横跨漕渠,这是离开通儀坊的必经之桥。

此刻,桥上围着一众人。

车马多而桥窄,争道之事也是常有的。

袁醍醐示意停下来,并不想上前去趟这趟浑水,且等那群人自行了结清楚了再过吧。

她瞄了一眼崔湃,崔湃正在观察桥上的情况,毕竟人家可是金吾卫的中郎将,职事习惯,避免冲突过大。

崔湃可以上前查看,反正她是不会的。

崔湃:“你不去看看?”

???

袁醍醐一脸关我何事?

嘈杂声中兀的传出一道熟悉的嗓音,让袁醍醐皱起眉头,并快速转头望向起争执的那一边。

袁光逸的纤细身影闪现嘈杂的中心。

原来崔湃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左仆射之子。

“你不去劝劝?”

“……”

瞄见袁光逸带的随从也不少,袁醍醐冷淡说道:“有本事闯祸,就得有本事自己了结。”

崔湃轻哂,啧,这姐弟两个原来不睦阿。

————

雨天出行,世家大族之人偏爱乘车。

袁家的仆从护卫犊车从拱桥南头而上,未行几步便停了下来,袁光逸撩起车舆前方帷幔便看见另一头亦有一队人停止前行,立于北头。

不用露面,双方皆已认出彼此。

对方犊车之上下来一位锦衣少年,看上去比袁光逸还小些,少年眼露轻蔑,望着袁家人马朗声道:“袁光逸!这拱桥可是你的!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容你霸道独行!”

锦衣少年又招呼自家随从,“来啊,尔等通通上桥,把拱桥给郎君占了!”

话音刚落,只见十数名仆役纷纷上桥,不留通路。

拱桥之上原本行进的少许百姓见此阵势,皆前后分散而退,议论渐起。

袁光逸自犊车上一跃而下,鄙视之。

“手下败将猪大只!今日要教训的你变不回人形来!来啊!给郎君将桥上的小猪们通通扔进河里喂鱼!”

那世家郎君正是弘文馆的朱修丕,丕者大也,所以袁光逸唤他猪大只。

这对冤家外号取得颇显精髓。

朱修丕本就年少气盛,常年纵马,已不能称其白面郎君,只见他脱下外袍竟是自己冲在了最前面,随他外出的仆从全跟着他陷入扭打。

袁光逸带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双方打架的势头,便是枯草遇野火,燃起来就无法阻止。

袁醍醐瞟了一眼崔湃,也不见他上前制止小屁孩打架的意思。

只见双方的随从分别被对方一个一个从桥上扔进漕渠里。

尖叫声、爆喝声、求饶声以及落水扑腾声交织在一起,成功的将拱桥周边之人,全引了过来围观无良子弟群殴。

醍醐怒想这袁光逸是闲得皮痒了,幸好双方不见重伤,亏得都是些仆从,才想着却见袁光逸和朱修丕扭打在一起。

于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一起摔进了漕渠。

双方人马早于郎君落水者,见他俩落水,纷纷游来托浮起自家的郎君,那知两个郎君都不依不饶,落在水中还叫嚣着互殴!

袁醍醐策马上桥,问身后随从要来一只单发小弩,命人掰断箭头之后,□□击发。

击在水中奋战的袁光逸的大脑门上。

作者有话要说:1、烧梨的故事原型是唐肃宗李享,唐代的人不仅爱吃烧梨还有蒸梨。

2、犊车——牛拉的车。马车的车厢较小,速度较快,由于道路不平坦颠簸得厉害,牛车的车厢较大,行进的速度较慢,乘坐牛车相对舒适。东晋、齐、梁的车舆制度中规定了乘坐牛车的贵族等级和使用范围,崇尚牛车之风盛行,隋唐遗风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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