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了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两侧系带都没系好。

黑色短发半干不干，蓬蓬松松的样子，看上去很好rua。

她很想试试，奈何胆子不够大。

他没戴眼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倚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总觉得——

少了镜片的遮挡，他这双似若桃花的琥珀色眼瞳仿佛多了几许缱绻温情意味。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锁骨。

他的腹肌和人鱼线若隐若现，就这么半遮不掩的，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江倚月手握成拳搭在唇边轻轻咳了声，假作淡定，“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辞俯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低低淡淡的嗓音落入空气中，“跟你说晚安。”

江倚月：“……”

他的意思是，他这个时候特意来找她，就是为了跟她说晚安的？

她眨眨眼睛，望着他问，“就没有别的事情了么？”

霍辞抬手指指她的唇，不疾不徐地笑了下，沉声道，“晚安吻。”

江倚月深吸口气，耳根不自觉地悄悄泛红。

她清了清嗓子，“一定要给么？”

霍辞直起身，声音低沉干净，“你可以拒绝。”

她迟疑了下，问：“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他扯唇，眸间氤氲着邪气，“德语教学暂停？”

江倚月：“……”

她捏了下手指，低低道，“那……你弯一下腰。”

霍辞上前一步，单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扣，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吻不够十秒，不算。”

江倚月稍稍踮脚，勾住他脖颈，抬首吻了上去。

她灵巧的舌缓缓撬开他的牙关，逐渐攻城略地。

他唇间并无丝毫烟草味，只弥漫着淡淡的清冽薄荷香。

良久，唇分。

江倚月勾缠他的手臂慢慢放下，收到一半，还未垂到身侧之时，手腕却被他握住。

霍辞带着她的手臂往上抬，低头，照着她的手背轻吻了下。

“晚安，小月亮。”

“哥哥晚安。”

“早点休息。”

“嗯，我洗过澡就睡了。”

“需要我帮你吹头发么？”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笑了下，道。

霍辞淡淡瞧着她，低声道，“有事可以随时叫我。”

江倚月点头，眼底笑意未散，“嗯，我知道的。”

大概二十分钟后，她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来自哥哥的语音通话。

江倚月先是整理了下头发，末了又意识到他看不见，而后清清嗓子，压低声音说了句“你好”。

……唔，她现在的声音还好，不算太难听。

江倚月伸手按下接听键，小声开口，“哥哥。”

“洗完澡了？”

“嗯。”

“等着。”

话音未落，语音通话被“嘟”的一声挂断。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的头发最后被霍辞吹干。

不得不承认，他吹头发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现在的技术和第一回 帮她吹头发的时候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江倚月忍不住抿唇轻笑。

霍辞目光微垂，视线落在她颈侧，低声询问，“笑什么？”

“笑你进步快。”

他无声扯了下唇，桃花眼底蓄上清浅笑意，嗓音低沉清隽，“公主殿下满意的话，再赏我个吻如何？”

江倚月轻哼一声，脸色倏地泛红，“不要得寸进尺，今天的晚安吻已经给过你了。”

“明天的早安吻是否可以提前预支？”

江倚月抬眸看着他，“早安吻又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半分钟前。”

“……”

她避开他的视线，故作平静地跟他定下规矩，“不可以预支，不早了，你快去睡。”

霍辞掀唇，低笑了下，淡声道，“晚安。”

江倚月微微颔首，轻声道，“晚安。”

***

晚上十点钟，书房。

霍辞站在干净整洁的巨大落地窗前，俯瞰着南城江景。

静静地站了片刻，他拿出手机，长指在屏幕上一点，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十秒左右才接通，紧接着，低沉深静的男声从手机那端传来——

“老霍，什么事？”

“还没睡？”

顾承野低笑了下，“没，你不也是？”

“乔大小姐在你旁边么？”

“乔儿昨天回家住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霍辞薄削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地道，“算了，找你也一样。”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听老陆说，你和乔大小姐在一起之前，两人手上多了一对情侣戒指。”

“你觉得我和她在一起是因为那对戒指？”

霍辞唇角轻扯了下，他并不是个唯心主义者，但也不想放过任何有可能促成他和月亮在一起的契机，“你确定没这方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