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等下，我叫物业过来帮忙。”

话音刚落，厉明泽扶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开门。”

他看起来很不好，脸色苍白的过分，一只胳膊无力的垂着，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重击，走起路来脚步也有些虚浮，更奇怪的是裤子上还沾着一些泥点，不会是掉进哪个施工工地了吧。

夏雨汐扶着他进了客厅，厉明泽倒在沙发上仰头即睡，他把一只手搭在额前，似乎有点畏惧刺眼的光线，夏雨汐见状立刻将客厅的灯换了色调。

“你醒醒。”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雨汐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回房间，别睡这里。”

客卧的床再小，也比沙发宽敞舒服，厉明泽如同木偶般毫无生机，夏雨汐屏气凝神盯了他一小会儿，看他胸腔略有起伏才稍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找了块儿毛巾用热水浸过，才开始清理他额上的血迹。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周围，换了几次水才把他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厉明泽似乎有些不适应，受伤的那侧脸转向一旁，挤压到伤口又自然而然地转了过来。

伤口很深，从眉骨到鬓角，狰狞又吓人。

“你这样不行的，要去医院。”

半响，他都没有吭声。

夏雨汐默默叹了口气，回到卧室翻箱倒柜，她没有备应急小药箱，幸好在学校时的杂物都搬了过来，以前的包里翻出几个创可贴还有几片消毒贴纸，只是，过期了。

掏出手机搜索了片刻，有说过期能用的，也有说过期会导致细菌感染，夏雨汐衡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出去一趟给他买点药。

他要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有理也说不清。

最近的药店在河对岸，并不远，夏雨汐驱车匆匆敢了过去，在医师的推荐下买了必需品，又买了口服药，医师建议最好还是去诊所或者医院处理缝合，避免并发症。

夏雨汐掏出袋子里的头孢，问医师，“为什么有这个药？”

“这是消炎药，对头孢过敏？”

夏雨汐摇了摇头，她都忘了过敏这回事，就记得有句话叫头孢配酒，唢呐吹一宿。

医师说：“注意伤口别化脓感染，炎症会引起发热，我给你拿了退烧药和喷雾，祛疤的凝胶要不要来一只，效果很好的。”

夏雨汐：“哦。”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又买了一堆食物，她一个人住厨房基本处于停火状态，连存货都没有。

回到家，厉明泽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这次是真睡着了。

夏雨汐拿过抱枕跪坐在一旁，先掏出说明书仔细看了看，碘伏的味道怪怪的，她用药棉沾了些轻轻落在他眉上，厉明泽没躲，一直到她消完毒，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缠纱布的时候，他醒了，眼底一片血红，“嗯？”

夏雨汐赶忙摁住他，“别动，我给你包扎伤口。”

“不需要。”厉明泽倔强地拂开她的手，手搭在额上把脸偏向一旁。

大概是失血过多，他的唇色过于苍白，脸颊的颜色也不太正常，很虚弱。

夏雨汐举着纱布试图跟他讲道理，“你这样很危险的，医生说这么长的伤口需要缝合，还得打破伤风。”

顿了顿又道：“你知道破伤风很危险的吧，就跟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以防万一。”

厉明泽懒懒回了句，“死不了。”

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呢，说话间他额上的伤口又有往外渗血的迹象，夏雨汐赶忙凑了过去，“哎，你别把血蹭沙发上了，不好洗。”

她的布艺沙发，新买的很贵的。

厉明泽：“丢掉。”

夏雨汐：“……你”

还未说完，他突然呢喃了句，“她不要我了。”

夏雨汐怔立当场，初听是一种隐秘的悸动，为他无意中泄露的秘密，再品渐渐有些酸涩，他这是失恋了，所以伤成了这个样子？

从相遇到相处，短短的一段时间，也没见他找好金主，那他所有的失魂落魄也就只可能与一个人有关，毕竟，那个人那么优秀。

握紧的拳头垂在身侧，掌心早已经汗湿一片，夏雨汐轻轻在衣上搓了几下，她没谈过恋爱，不理解人比黄花瘦的憔悴，也不懂为爱歇斯底里的痛，就觉着吧，爱情有时候挺玄妙的。

比如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安慰他。

“你要不要吃点药，”夏雨汐扒拉了下桌上的塑料袋，发出哗啦一阵响，“止痛药。”

他说：“水。”

全部忙完已是深夜，厉明泽没回卧室就躺在沙发上，夏雨汐把温度设置好丢给了他一床凉被，血已经止住了他也没发烧，很好，像她这么善良的天使真是人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