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盘上的力度增加，却不是她的。她抬眼看到凌肃扶着转盘也往她这边推，笑着看着他。

感觉馋的被他抓到了现行。

无所谓无所谓，有得吃就行。

不知不觉饭桌上就剩下他们二人。

“你怎么还不走？”她正抓着一只龙虾腿啃。

“因为我买单呐。”凌肃笑说，“你慢慢吃，吃多点，不然我觉得这一桌剩菜太亏了。”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之放弃了自己端庄的形象。

“刚刚那个阿丁，是你朋友？”

“嗯，算是，也是同事。如果你觉得演员人选不合适，回绝她就行，不用顾虑我。”

“嗯，我会考虑的。”

随着最后一只龙虾腿被她啃干净，她擦了擦嘴。

“吃饱了？”

“饱了。”

“走吧，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就行。”

“怎么回？你连车都没开过来。宁愿花钱打车回都不愿意我送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上车。”

车停靠在马路边，他遥控一声，车门发出解锁声。

可与此同时，饭店门口出现一道身影，是陆乔阳，在门口的长椅上等了她有将近两个小时。

他不爱这种场合，但不放心她一个人，特地来接她回家。

没想到，竟看到她和凌肃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陆乔阳迎上前，一身黑的行头在黑夜中有些渗人，“阿妤，我来接你回家了。”

接着，停在凌肃车的后面那辆车，也发出了一声解锁声。

“车上等我一会儿。”陆乔阳摸了摸她的头。

林千妤瞧了陆乔阳一眼，乖乖坐上了他的车。

凌肃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送女朋友回家这项工作，就不劳烦你了。”陆乔阳说。

“女朋友？”凌肃不屑地笑了一下，“你敢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女朋友吗？还是说，你就打算一辈子让阿妤当你的地下情人？”

“林千妤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未来就是陆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但无论哪一种，都与你无关。阿妤当你是朋友，我自然不想让她为难，你最好管住你自己，不要越线半步，就当是对阿妤最好的保护。”

上了车后，她见陆乔阳一句话也不吭，心里发慌发得痒痒。

她眼见他进了他自己家的门，这回轮到她去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墙上那道门，露了个头先。

这被陆乔阳抓了个正着，他没好气地说，“进来。”

她手机攥着一个计划书，先行邀功，“我今天拿到一个项目，你要不要看看，明年年中的一部戏，我预估收视率应该还不错，是……”

她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很是熟悉。

“这是？”

这是年初她签下的那份合同，两年的事业卖身契。

“你应该不陌生吧。”

他将正面对着她，几页过后还有她醒目的签名，是当时在齐恬面前签下的。

他现在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他将那合同撕扯两半，然后接着又撕了几道，直到碎片读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合同上有一条规定，甲方随时可终止合同。”他说，“我宣布，合同终止。”

他此刻无比清醒，可在林千妤看来，却是有些荒谬。

“你这是，不再需要我了吗？”她的心仿佛在经历剥丝，面对他的果决，她却有些无措，“不是吧……”

“是。”他故意恐吓了一下，眼神中终于又流露出柔光，说，“我不再需要一个合作伙伴，我要你完完全全，只做我的林千妤。”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是生气。”他闷闷地说。

明明她之前答应过他，不再私底下和凌肃见面，虽然今天是聚餐，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最后一起肩并肩走出来，而且还是在他苦等了几个小时后。

“少昀哥他……”

“他有名有姓，不许你这样叫他。”他闹着小脾气，“起码当着我的面不允许。”

她被他那张冷冰冰假装发火的脸气笑了，“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也叫我哥，这样公平些，乔阳哥，你叫一声。”

“我呸。”

“你说什么？”

“我呸。”

“你再说一遍。”他作势要扑上来了。

“乔阳哥。”

“哎。”

“乖。”

第82章

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如期开幕，受邀的电影人纷至沓来，入围的电影榜单几十部，可谁人也不知最佳主角会花落谁家。

陆乔阳作为电影《孤鲸》的男主角，自然入席，他是一圈白人中难见的亚洲皮肤，他的姿态儒雅端庄，像极了坐在台下的一件艺术品。

白人导演也朝他招手，他跟电影里的合作伙伴一一打着招呼，用流畅地道的英语俚语交谈着，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