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转账是在去年年底，也是温玠寒和她交往不久的时候。

除了为数不多转账以外的消息，从秦玺自言自语又殷勤的话里，秦书还发现他现在的工作也是温玠寒安排的。

一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

秦玺这样小学都没有毕业，在物业处当了许多年修理工的人。

脑海一片空白。

这一年来被温玠寒照顾得太好，她几乎快忘了自己有个贪得无厌的父亲。

难怪这么长时间，父亲再也没有因为钱的事情骚扰过她。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所有的不堪都被他替她挡下来了。

冷静下来后，秦书将接电话的记录删掉，转账消息记录录屏下来发给自己后，将秦玺的联系方式拉黑，又删了用他手机给自己发消息的记录。

依照温玠寒对别人不上心的那种态度，短时间根本就不会发现秦玺被拖黑这件事情。

做完这一切秦书缓缓躺在了温玠寒的身边，黑暗中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

*

凌晨六点多，温玠寒是被渴醒的。准备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着人。

少女熟悉的味道让他很是安心。他放轻了起床的动作，刚坐起来，腰间就缠上了一双手。

秦书的声音有些哑：“渴了吗？”

温玠寒：“书书醒着？”

“嗯。”秦书拧开窗头的夜灯，伸手拿过水杯递给了他。

“谢谢书书。”

温玠寒接过杯子，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微弱的光照下那双眼睛隐约可见的红肿。

他眉眼皱了皱：“眼睛怎么有点肿？”

起身直接按开了卧室里柔和点的大灯。

秦书不适应的用手臂遮挡了一下，就感觉下巴被一只手握住。

温玠寒打量着她的眼睛。不仅肿，眼白上还布满了红血丝。

他的声音有些冷：“哭过？谁欺负你了？”

秦书敛了敛情绪，心疼的看着他，小声道：“你赚钱很辛苦。”

温玠寒没回答，依旧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观察着她的情绪，好一会儿后，似乎确定她没有被人欺负，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书书应该是第一个觉得我赚钱辛苦的。”

温家家大业大秦书一直是知道的，可越大的事业，决策者越是辛苦。

有一次她去给温瑜补课，听苏柔提过。温玠寒从小就是作为家族继承者被培养的，可以说没有童年。

以前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会，也都能做到最好。那之后才知道，全是他的童年换来的。

别人家的小孩子玩耍的时候，他一直在学习。

无止境的学习。

这样的他，因为她，被秦玺纠缠着。

秦书喉间哽了哽，泪意汹涌。

怕被他看出什么，她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颈脖处，先发制人：“你喝了很多酒。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意识了。”

一副担心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温玠寒愣了一下，半响后低笑出声：“所以，我们书书担心我担心得哭鼻子了？”

她的声音哽咽反驳：“我没有哭。”

温玠寒抱住她顺势倒在了床上，炫耀似的又道：“书书担心我都哭鼻子了。”

“我没有！”秦书在他的胸口上拍了一下，红肿的眼眶挂着一滴要掉不掉的眼泪。

“嗯。”温玠寒将她的脑袋微微往下勾了一下，忍着笑将她眼角的泪珠吻掉。

“看书书哭我会不开心，但知道是因为担心我哭的，我又觉得很开心。”他说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将她的腰往自己身上用力的按了一下，商量道：“要不……书书给我个机会，我努力帮你哭大声点？让我更开心一些？”

属于男性晨间的正常生理反应让秦书完全没办法忽视。

即便这一年里被他这样逗过很多次，她依旧不习惯那样的滚烫。

僵硬了一下一把按住他的脸想要起身：“你松开我。”

“不要。”温玠寒抱着她翻了一个身，从上至下的盯着她。

眉眼含情，勾人勾到了极致。

“我要给书书讲一个秘密。”

第一次见他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秦书擦了下眼睛，带着丝哭意：“什么秘密？”

“你不哭我就告诉你。”

“都说了我没有哭。”

“那书书把耳朵凑过来，我悄悄说。”

“又没有其他人，你就这样说。”

“说不定隔墙有耳呢。”温玠寒勾了勾她的下巴：“乖，把耳朵伸过来。”

这副模样将‘贱人就是矫情’这六个字演绎得栩栩如生。

知道他肯定又要逗她。每次成功欺负了她，他的心情都会很好。

他似乎很有兴致，秦书垂在身边的手捏了捏，压抑住心底的悲凉，摆出好奇的样子，听话的把耳朵凑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