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纪宁一把将人拉起，连忙查看，两只手红红的，摸上去还有些热度。

不等信然说话，纪宁就拉着人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她的手，边冲还边用嘴吹，“疼吗？”

强忍着摇摇头，信然十分懊恼，“对不起…你刚刚做好的粥…”

“别管什么粥了，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用手去抓呢？”纪宁心疼地责怪，连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第一次见纪宁发脾气，本来就因为弄撒粥而懊悔的信然，现在更加委屈，但她又不敢再道歉，只能撇着嘴，努力睁大眼睛，企图让在眼眶里晃悠的泪水不掉下来。

冲洗完手，纪宁又认真检查一遍，虽然没有什么水泡，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扭头跑出卫生间，在客厅翻箱倒柜，最后又拿着一管烫伤药进来，小心翼翼抹在信然手上。

“下次不许这样，如果真的烫坏了，会留疤…”纪宁抬眼，忽然看见信然眼里噙着的泪水，整个人都懵了。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

“对不起…”信然坚持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没有任何错！”纪宁将人揽进怀里，心头上隐隐作痛，“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大声，吓到你了。”

被紧紧拥在怀里的信然，觉得纪宁的怀抱非常温暖，给人一种踏实和被爱的感觉，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想要努力记住这个味道，对一个人的记忆也许会丢失，但对一个味道的记忆，却可以长长久久。

慢慢松开信然，纪宁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时隔四年，信然的记忆重回高三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时候，那天放学，在她家门口的杨树下面，纪宁第一次吻了她。

愚人节的那个玩笑，纪宁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无非是一次醉酒后，几个玩得要好的朋友起哄，非要他当场来个大冒险，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倒数第十三个女生的电话，不管是谁，拨过去，要对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本来就风流惯了的纪宁，根本不在乎这个恶意的玩笑，一个个数过去，看到信然名字的时候，还想了好一会，这人是谁。

不过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吃不准，这个平时看起来乖乖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圆脸小女生，会不会直接当做愚人节玩笑，挂断电话。

谁知总共不到半分钟，信然就同意了纪宁的请求，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放下电话后，朋友们还不忘取笑他，这次挑了一个玩不起的乖乖女，别回头真砸手里。

嗤笑一声，纪宁仰头喝了一口酒，“玩嘛～多大点事！”

接连一个礼拜，纪宁也没有主动去找信然，虽然偶尔在学校楼道里能碰面，两人也只是相视淡淡一笑，并没有任何交流。

纪宁心里还很纳闷，怎么这个女生，竟然不缠着自己，甚至好像还跟自己不熟一样。

“莫不是她也过愚人节…”

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才是被愚弄的那一个，纪宁心里的胜负欲被猛地激起，当下就大摇大摆跑到信然班教室门口，对着里面吹了一声口哨，朝茫然抬头看过来的信然挥挥手，“出来！”

众目睽睽下默默走出教室，紧接着就被纪宁牵着手往实验楼走去，信然立刻成为了全班，乃至全年级的焦点人物。

“纪宁居然找了一个这么不起眼的普通女生？”

“他口味也太刁了吧…”

“难不成，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信然，手段了得？”

“我们赌一把，十天准完！”

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风言风语，纪宁推开了实验楼的大门，这边安静隐秘，除了有实验课的时候，其他时间都安静得出奇。

“你是我女朋友，知道吗？”纪宁一只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勾住信然的下巴。

“知道…”信然别头，躲开纪宁的手，小声说。

“那从今天开始，不许跟其他男生说笑，放学的时候要等我一起走，有人欺负你或者说你坏话，就直接来找我！”

“嗯…”信然点点头，眼神四下闪躲，“我可以回去了吗…”

她不是怕被其他同学或者老师看见，而是她现在心跳异常快速，觉得自己就要压制不住它从嗓子里冒出来了。

挪开手，眯着眼睛看着小跑离开的信然，纪宁心里渐渐升起一丝好奇，往常和别的女生确定关系后，她们一定会和别人大肆宣扬一番，但信然却一直安安静静，要不是今天自己主动去找她，所有人都还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呢。

“有点意思…”纪宁砸吧一下嘴，哼笑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信然果然如同纪宁要求的一般，不再随意和其他男生说笑，放学时也乖乖等在教室门口，只是，她从来没和纪宁告过状，有谁说她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