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权衡再三，他决定合作。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又坐回来，“疑点挺多的。”

“比如？”

“白天，课间，提前让学生报了警。监控里在学校附近接触过一个男人，看不清脸，两个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OK，够了，上次给你的名片上有我的手机号码，把那女生的病房发过来吧，那个男人或许是警方重点关注对象。”这些话足以让陈老师配合，骆辰光插着兜起身离去。

再不用过多的形容，心里已经把这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跟某人对上了号。

他可不是什么业余侦探，知道这些已经足够，只是烦躁今天的工作内容过于繁琐。

由此可见张心莺不是真的想死，虽不知她为什么配合，但制造舆论，恰巧是那个人最擅长的，和从前向家的手段如出一辙。

他在医院楼下抽了两根烟，确认附近没有记者之后走进医院大门。

陈老师的短信也刚好发来。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张心莺一个人，靠坐在床头玩手机。一手插着针管，看到骆辰光后也不吃惊，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又见面了，叔叔。”

“是啊，又见面了，不过跟我就不用装了吧？”骆辰光嫌弃瞥她一眼，看着就不像有事的样子，顶多是点皮外伤。

应该是等救援到了才跳的。

“另一个叔叔说你是坏人，是因为你跟陈老师说了关于我的事情，他才会找我家长。”她放下手机，微笑着看向骆辰光。

“那对你来说我确实算坏人。”他不得不承认，张心莺确实比同龄人机灵，可惜都没用在正道上，“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个叔叔就是好人呢？”

她摇摇头，“我没有说那个叔叔是好人，只是你们俩个，显然他的行为帮助了我。”

“你说的帮助就是上新闻？”

“当然是给你和陈老师施压呀，哈哈哈，这么一来你们就拿我没有办法了。怎么办呢，我还会继续欺负那些该欺负的人，我家有钱，开除我换所学校就行。”

“哦，他让你这么做的？”骆辰光冷哼一声，“你听没听过恶有恶报？说天道轮回不符合现实主义，但生长在恶意周围，没什么好下场的。”

“那就试试。”说话间，她看见门外的白色衣角走过，忽然把手上的针管拔掉，开始大喊大叫：“护士，护士，这个叔叔要打我。快救救我，护士。”

护士闻声进来，疑惑看看骆辰光。

“我可什么都没干，你们可以自行调病房监控。”他将双手举起，冲张心莺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离开。

在医院楼下找张长椅坐了片刻，又掏出根烟点燃。

跟张心莺的对话只让他觉得心烦，这才是家庭教育真正出了问题的孩子，无可救药。

撒谎成性的十七岁，难以想象长大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真善美。

他自嘲笑笑，将烟踩灭丢到垃圾桶里。

“母亲节啊。”看了一眼表，翻翻手机，“晚上还是找我妈吃个饭吧，反正家也回不去。”

-

骆辰光拿着钥匙在门前戳了半天也没戳开，门从里面打开，骆母探出头看看他手里的钥匙，“你拿你家钥匙捅什么呢？要不是从猫眼看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哦，你在家啊。”他挠挠头进屋，心不在焉地把钥匙塞回兜里。

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倒是远超过预料。

骆母招呼完保姆多做几个菜后转头问：“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啦？”

“嗯…闲嘛。”本是想说声母亲节快乐，但话到嘴边又觉着别扭。

男孩子总是觉得这种话矫情。

骆母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哎呀，可惜我这桌子上还少束花。”

“吃顿饭而已，要什么花。”他拿出手机划拉几下，“你怎么还没学会做饭。”

“你懂什么，女人到我这个年纪，要把心思花在脸上才是，哪有空学做饭。你看看我上周新买的手镯，好看不？”骆母神采奕奕，一会摸摸自己的脸，一会伸出手给他看镯子。

“还行。”他随手拿起桌上玻璃碗里的葡萄放到嘴里，不禁联想起夏恬晓。

跟她交往那么久，都没见她化过妆，把时间浪费在穿衣打扮上。

她以后老了会不会也跟妈妈一样？还真说不准。

想到这，他闷笑一声。

“笑什么呢？”

“没事，葡萄好吃。”

骆母白他一眼，“好吃也要少吃，马上饭好了，该吃饭…”

门铃声响起，她边唠叨，“今儿怎么这么热闹，谁呀？”边往门外走。

骆辰光再次点开手机APP，打了个五星好评。

骆母抱着一大捧康乃馨进屋，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还嘴硬说自己闲的，分明就是特意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