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舞台，那就会有观众，在这个类圆形的舞台下，坐着密密麻麻的东西，从舞台正前方一直往两边蔓延直至视线之外。

这些东西有点像面粉捏成的面人，浑身惨白没有棱角，长条形一个个立在观众席上。它们拥有看起来绵软恶心的四肢，头上有三个漆黑的洞，分别代表着眼睛和嘴。

此时，这些不明生物齐刷刷注视着舞台，脸上的洞似乎正在“看”，动作整齐划一得渗人。

荆桓又转过头去看舞台情况，奇怪，他看见台上三人已经站好了位置，并且站得十分准确。

寻沐沐扮演的女主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手中拿着本教科书，怯懦地躲在书本后。而另外两个男性则坐在前排，一个站立一个倒坐在座位上。

两人的脸像是被莫名的力量控制住，扭曲了一会儿，慢慢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尖酸刻薄的台词没有话筒却响彻全场，血红色的字幕神奇地显现在了背景幕布的上方。

学生甲：“哎哟！这不是小□□来了吗？”

坐在座位上的老郭只觉得自己的嘴有点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就将台词给说了出来。与此同时，一种鄙夷、嘲讽和厌恶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真实。

学生乙：“ji女？为什么叫她ji女？”

学生甲：“给你看看网上传开的照片，啧啧啧，身材还不错啊，有胸有屁股。”他邪笑着翻出手机，调出照片。

同时，舞台最后方漆黑的幕布、前方道具门上的情景也变了，变成了一个裸|体的女人，被迫屈辱地趴在地上做出恶心的姿势。而女人的脸，和寻沐沐的一模一样。

后排寻沐沐的脸色顿时惨白，神情愤怒。

学生乙：“哇哦，这不知道被多少人上了，喂，你多少钱一夜啊！？小爷我可以包了你哦！”

咚！椅子倒下，寻沐沐猛地站起，眼中含泪双手握拳，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女主：“你们住嘴！我没有卖！我那是被迫的！”

舞台幕布后，王东升说：“他们演得还挺真实，怎么回事？难道被控制了？如果被控制了那就只能一步步按照剧情来最后死啊。”

台上玩家的情况就是台下这些人最好的经验，所有人都紧张注视着台上台下的一切动静。

荆桓半靠在一个柜子上观察，神情认真安静。

“你觉得他们在台上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演得如此真实？”

赢暮天又凑过来了，简直完全没有被嫌弃的自觉。

荆桓头都不回，留给他一个完整的后脑勺。

头发是柔软的碎发，有点长，黑色发梢半掩住了脖颈处细腻白皙的皮肤。赢暮天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犬齿，情不自禁凑过去了一点。

厉鬼敏锐地感觉到了人类身上的气息，鲜活、甜美，有一种很熟悉和令人安心的感觉。

“你是变态？”

一道声音像是冰渣子一样甩了过来，赢暮天的脸被一个面具直接挡了回去。对方隔着面具摁着他的脸，大力朝后一推。

上一次被捏脸，这一次被直接怼脸，赢暮天将脸上的面具取下直接扔在一边。

他气极反笑，维持着人设道：“我刚刚只是觉得你身上有奇怪气味，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也从不会干骚扰这种事情。”

谁知对方听到这句话后神情突然变了，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直视过来，满是戏谑。

“嚯？真的？你最好是。”

赢暮天回答：“那是自然。”

说完，他转身走开，站在另一个角落观察舞台上的动静。

台上的剧情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学生甲哈哈大笑着：“你真是搞笑，脏死了！你被C了还说不是卖的？”

学生乙也跟着起哄：“来来来，照片发我一下，我回头和其他人一起鉴赏鉴赏。”

寻沐沐听着两人的对话，屈辱愤怒和绝望的感情愈演愈烈，明明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但她已经被虚假的情绪左右。

女主尖叫着扑过去抢夺手机：“把照片删了！删了！！！”

学生甲举着手机避开，十分嚣张道：“哈哈哈不可能，ji女滚开！”

这就是个俗套的校园霸凌剧本，女主被班级里满是恶意的同学围攻，发生争执，最终慢慢绝望……直到。

寻沐沐绝望而痛苦，她此时已经是剧本中受尽屈辱的女主角。遇到恶人受尽痛苦，被拍下照片传播，还被同学侮辱霸凌，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讥讽她。

周围一张纸满是恶意的脸比鬼还可怖，她揪住自己的头发满脸泪水终于吼出声。

“把照片删了！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说着，一把拉开了窗户……

等等……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