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手记[无限](125)

收割者在小十和余洲面前放下姜笑时,姜笑腰上的衣服已经被黑雾腐蚀破损。余洲一把将她抱住,姜笑被吓得说不出话。她落在一座小小的岛屿上,岛上只有石头沙滩,没有植物。

眼前除了余洲、鱼干、沉入海中的收割者,还有一个明显是异类的生命体。

“小十,鱼干的妹妹,樊醒的姐姐。”余洲说,“也是这个‘鸟笼’的笼主。”

姜笑很快镇定。“鸟笼”里的怪事她见得太多,不久之前樊醒还在眼前露出真容,姜笑因而一点儿不畏惧。她略略低头,跟小十打招呼。

小十怔住:“不怕我?”

姜笑:“你有什么可怕的?”

她比小十见过的营地首领都要镇定。小十绕着她走来走去,蛇尾在石头地面上蠕动。余洲与姜笑站在一起,有意无意地挡在小十和姜笑之间。

小十胸口的蓝黑色鳞片忽然裂开,一颗硕大眼球从她胸口中央露出。姜笑退了一步,眼球盯着姜笑,不停打转。

“……很普通。”小十忽然失望地一叹,“不过如此。”

鱼干:“你以为人类女孩是什么啊?”

小十:“她不怕我。”

鱼干翻了翻白眼:“你有什么好怕的。”

小十暂时忘记自己对深渊手记和心脏的执念。她对余洲和姜笑都充满兴趣,碰碰两人的手,又拉拉他们衣角。

“她和男人由同样的东西构成,”小十指着姜笑对鱼干说,“为什么她们不能当首领?”

她的手背同样覆盖鳞片,姜笑也不知自己想的什么,忽然抬手握住了小十的手掌。

小十结结实实地一愣。

“有温度……”姜笑说,“你一点也不奇怪嘛。”

她说着对小十笑了笑。小十受到惊吓似的猛地抽回手,抓起鱼干瞬间退到小岛屿的另一端,咚地跳进水中,只露出一张脸。

鱼干被小十的反应弄糊涂了:“怎么了?怕啥呢?这笼子里你最大。”

小十看着自己的手,鳞片在水里闪动微弱光芒。

姜笑绕着小岛屿走一圈,很快回到余洲身边。余洲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的适应能力。

捏着余洲的脸,姜笑问:“你没受伤吧?”

余洲:“鱼干在我身边,我没事。”

姜笑:“一大帮人急吼吼地来救你,以为你被笼主虐待,遭遇不测。现在看来还好嘛,还玩起了潜水。话说回来,我原本以为笼主跟樊醒安流他俩母亲似的,是个怪物,但,只是普通小姑娘而已。”她压低声音,“就是多了几条尾巴。”

余洲:“你倒是镇定。”

其实是看到余洲安然无恙,欣喜盖过一切,姜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挺好、挺合心意。她也不急着离开这里,毕竟呆在余洲和鱼干身边更加安全。于是她丝毫不着急,反倒坐下与余洲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樊醒天天在营地里跟疯了似的,也不睡觉,晚上一个人在林子里晃来晃去,或者跑到裂缝边上发呆。”姜笑说,“望夫石似的。”

余洲:“……不是,我跟他不是……”

姜笑摆摆手:“比喻,懂吗?”

她偷看余洲复杂表情,撑着下巴暗笑。“没有谁比他更紧张你。”她说,“他对你真好。”

余洲瞥她,两人互相交换目光,气氛古怪。

最后是姜笑先笑出来,转移话题:“对了,文锋和季姐也来了。”

余洲:“因为季姐要来,所以文锋不得不跟着一起来。”

姜笑:“你怎么知道?”

余洲:“他很讨厌我,不会主动来救我的。在这里死一两个历险者,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洲心中淌过一种异样的情绪:对于生死问题,他也异化了。

姜笑踟蹰半晌,看见小十沿着海岸,慢慢游过来。她看不到小十的眼睛,但完全没感受到恶意。“在讲什么故事?”小十生硬地插话,“我也想听。”

姜笑看她:“你是不是没朋友啊?”

小十愣了一会儿:“这不重要。”

姜笑便明白了她不肯说出口的答案。

“余洲,我听季姐说了些事情,很有意思,你当作故事听也行。”姜笑说,“文锋这么讨厌小偷,是因为小偷偷走过他和季姐的孩子。那孩子和你特别有缘分,小名也叫久久。”

姜笑很会讲故事。她和季春月来往频密,把季春月断断续续说的事儿串起来,能完整地还原她和文锋身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余洲越听越呆。

苦楝花盛开的城市。被丢弃在垃圾箱旁边的孩子,曾因为短暂的呼吸不畅而差点死去。

被收购废品的夫妻捡走的余洲,从小体弱多病的余洲。他甚至想起自己去补办身份证,在派出所等待验血结果、寻找亲生父母时听到的只言片语——父母也失踪了;不归派出所管;转给调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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