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手记[无限](75)

他耍赖一般黏在余洲身上,余洲拖着他走了几步,实在不便,只好蹲下:“上来吧。”

不料樊醒比他高比他重,余洲一个趔趄,两人都摔在地上。

雨细细密密,余洲一下站不起来。他心脏狂跳,仍觉得后怕。

两个人都躺在了地上,鱼干在他俩胸膛上蹦来蹦去,玩蹦床似的,余洲抓也抓不住,长叹一声。他知道樊醒和鱼干还没有把一切都说清楚,或许有所保留就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

余洲怎么都想不到,樊醒居然并非人类。他有如此真实的触感和躯体,余洲回忆手上的感受,忽然生出强烈好奇:樊醒的原形是什么?安流是大鱼,他会是什么古怪动物?或者跟“母亲”一样,是形态令人反感的缝合怪?

扭头看樊醒时,樊醒也在看他。

“……你怎么知道久久不是我亲妹妹?”余洲问,“那小鱼瓶子是你给久久的?可我当时看到的是……是另一个人。”

樊醒撑起脑袋,他现在不难受了,很乐意在余洲面前摆出风流倜傥的姿态,虽然淋着雨,风度稍显不足。

“你跟久久的气味不一样。”樊醒说,“血的气味,源头的气味,完全不同。”

鱼干不跳了,鱼眼珠一动不动,瞪着樊醒。

樊醒一把将它抓到手里。

余洲:“……你在骗我。”他从鱼干的脸上读懂了“都这样了你还不跟他坦白”的惊愕和不可思议。

樊醒:“怎么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微微一笑:“我要报答你。”

天上的怪物自然也吸引了姜笑他们的注意力。几个人四处寻找余洲樊醒,最后在路边看到了背着樊醒往回走的余洲。

余洲没力气跟他们说话。樊醒悄悄揪着余洲耳朵,热气喷到他耳郭上:“别告诉他们我的事。”

余洲随口搪塞过去,只说那怪物就是“缝隙”的意志,来“鸟笼”里作乱的。柳英年又抄起笔记本疯狂记录,姜笑问:“付云聪呢?”

余洲樊醒收拾好自己之后,眼看天色微微亮起来。付云聪来到了酒吧。

他让众人随自己去江面路。

“水果店复原了?”许青原问。

“嗯。”付云聪心事重重,似是心头有了什么决定,“对不起,耽误了你们许多时间。”

抵达江面路,付云聪没有让周围进入黑夜。他站在路牌下,仰头看那棵过分高大以至于阻挡了标志牌的梧桐树。

“我撒了一个谎。”他说,“2017年4月6日晚,最后一个见到洪诗雨的人,不是书报亭老板,是我。”

余洲头皮一紧:“在哪里?”

“就在这里。”付云聪平静地扶了扶眼镜,梧桐树枝叶被雨水洗得干净透绿,“她主动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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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文中写到:他从鱼干的脸上读懂了“都这样了你还不跟他坦白”的惊愕和不可思议。

读到此处的鱼干惊讶地抓起镜子,左右观察。

鱼干:余洲好厉害,能从俺这呆脸上读出这么多内容,牛牛。

梁作者涨红了脸,握紧了鼠标:这是……这是修辞!文学手法!你没有脑子你懂个啥!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读书人的事”,什么“这样很高级”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酒吧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32章 溃疡(11)

付云聪想过很多次“如果”。

如果那一晚上他停下来。

如果他立刻答应洪诗雨的要求,如果他心情好一些,如果他不记挂着还未拿到的游戏。

如果他陪洪诗雨走过江面路,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

洪诗雨是临江中学羽毛球队的成员,她的位置就在付云聪的左前方。付云聪的同桌很烦洪诗雨的马尾,扫来扫去,总把他桌上东西扫乱。被他说了几次之后,洪诗雨上课时便把头发扎成团子。

付云聪对洪诗雨的印象便是:一个脾气挺好的女孩子。

洪诗雨有个习惯,喜欢坐在窗台上看漫画。这是学校明令禁止的事情:窗台上能放的只有书,绝对不可以坐人。洪诗雨老喜欢占据阳光最好的位置,老师来的时候她会火速溜下来,坐到朋友身边。班主任点她名字:洪诗雨,你又不遵守规矩。

次数多了,班主任懒得喊她,进门就凝重的一张脸,盯着几乎把眼睛贴到漫画上的洪诗雨。

付云聪羡慕过她:她没日没夜看漫画、看小说、玩手机游戏,可她居然不近视。

十六七岁的学生,脾气好的话,很容易跟人交朋友。洪诗雨朋友特别多,班级、球队、初中、小学。有一次她和幼儿园的同学在学校里相认,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路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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