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手记[无限](95)

樊醒灿烂地笑了。他伸个懒腰:“困了,回去睡觉。”

谢白盯着他背影,目光灼烈。余洲起身时他问:“余洲,那个人到底是谁?”

余洲:“一起掉进‘陷空’里的伙伴。”

谢白一怔:“……我记得你说,你走过了三个‘鸟笼’,普拉色是第四个。你跟他一直在一起?”

余洲从方才樊醒与谢白的交锋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他低头对谢白说:“和我相比,你对他更感兴趣?”

谢白愣住了,似是没料到余洲会这样绕过问题,模糊重点。

他还未应答,余洲已经转身离开。

饭馆门口,樊醒腰靠栏杆,轻轻鼓掌。

余洲和他交换一个眼神,两个人都压不住笑意,无声地交换了心照不宣的许多话。

“我是真的对谢白好奇。”樊醒跟在他身后,“太做作了。”

余洲:“你不做作?”

樊醒胳膊搭在他肩膀,靠得很近:“我们同生共死这么久,你还骂我。”

余洲:“谢白一直都是这样说话做事的。他很聪明,也很敏锐。”

他们走过开花的苦楝树,小路上铺满浅紫色的小花,一种微苦的清爽味道雾气一样悬浮飘荡在营地里。冬季时并不知道这儿有这么多苦楝树,也不知道它怎么能耐得住苦寒。进入夏季后花迅速开放,也迅速凋谢,翠绿叶子像羽毛一样在头顶铺展。

樊醒踢了踢脚下的花瓣:“你对谢白有滤镜。”

余洲:“……哪儿学来的词?”

樊醒:“姜笑教的。”

余洲:“他是过去式,我没有。”

樊醒松开他,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余洲这几个晚上都因为照顾樊醒而睡得不安稳,他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来,猫儿耳朵一样支棱。

摸起来手感柔软。

“……”余洲躲开他的手,“干什么?”

樊醒笑笑,岔开了话题:“深渊手记上有什么提示吗?”

手记上仍旧空白,怎么翻都只有前面三页的信息。

樊醒昏迷不信的时候,余洲等人已经把手记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实在没找出任何参考信息。

“我觉得我们都弄错了。”余洲说,“手记根本不是提示。它其实在指引我们抵达必要的鸟笼。”

雾角镇捞出了安流的身躯,令它复活。

阿尔嘉的王国里挖出安流的心脏。

付云聪的城市中,樊醒吞食了安流的心脏,余洲看到了“缝隙”的意志,而姜笑得到了胡唯一的信息。

“……它带我们来到普拉色大陆,是会让我们得到和看到什么?”余洲喃喃自语。

樊醒:“让你和谢白重逢。”

余洲烦了:“能不能别老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他实在不乐意跟别人,尤其是樊醒讨论谢白,揣好手记大步走开。樊醒紧紧握住他手腕:“我是有原因的。”

鱼干从余洲兜帽里露出脑袋:“啥原因?”

樊醒:“……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

鱼干:“我一开始就在啊!”

樊醒把它抓出来扔到一旁,继续说:“我猎杀这么多收割者,是有原因的。”

试图穿过大河、前往傲慢原另一个方向的樊醒,在路上遇到了收割者。

第一个收割者,他为它取名为小初。

樊醒从它身上嗅闻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气味。

这种味道源自于“缝隙”的意志,也就是他和安流的“母亲”。

气味非常微弱。樊醒击杀小初之后,看着小初露出收割者内部的人类骨骼。

他明白了:那并非母亲的味道,而是普拉色大陆笼主,也就是另一个孩子的气味。

那个孩子驱使收割者,收割者身上残留着它的气息。

“母亲在找……安流。”樊醒说,“我不能让笼主发现我和安流来到了这里。收割者可能会跟它传递信息,为了保护我和安流,我必须把傲慢原周围所有的收割者全数消灭。”

余洲:“如果我们要接近笼主,我们就得离开傲慢原,往北方去。还是会遇到新的收割者。”

樊醒:“谢白说的废话里有一句是对的。杀了这么多收割者,一定会引起笼主的注意。我们不必离开傲慢原,只需要把它引过来。”

余洲:“……”他静静看樊醒,低头笑了笑,“你和谢白很像。”

这话简直是火柴,点着了樊醒的脾气:“我怎么会像他!”

“你们嘴上说得好听,心里的秘密太多了。”余洲说,“你没有把其他人当作自己的伙伴。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宁愿一个人去做,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樊醒的气消了,挠挠下巴,飞快地说:“下次不会了。”

快得余洲根本听不清:“下次还会?”

凉蝉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