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在月光花包围的花架上, 还有很多照片，从初评级舞台到最近的《NO.1》杂志，每一张照片都显然是经过了精挑细选，仔细看就会发现, 每一张照片上, 都用不同的字迹写了祝福。

整个花架上的照片, 少说也有近百张, 每一张都寄予了粉丝们最真挚的祝福。

言知晓注视着被月光花包围的娃娃，望着那些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准备上来催促她的时候，言知晓才转过身，背对着花墙的方向，看着人群中一直高喊着她名字的那一圈人，深深一鞠躬。

人群中原本正在欢呼的一位粉丝，在言知晓弯腰的瞬间，忽的愣住，在言知晓鞠躬的这一瞬，她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下意识按下了快门。

在拥堵的人潮中，少女背对着应援花架，沉默地鞠躬。

她没有说一句话，却仿佛已经将千言万语藏在了这一个动作中。

***

走进场馆后，身后的欢呼和尖叫都在离她远去，言知晓摊开手，望着自己的手掌心，看了一会儿，抿着唇，沉默地将手握成拳。

“想什么呢？”身后忽的靠上一道人影，言知晓没有偏头，抬起一只胳膊，熟练地在那头银白的短发上揉了揉。

“在想……我不能输啊。”

在参加海选的时候，言知晓并没有料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够走到这一步。

所有的欢呼和尖叫，那样热烈的喜欢。她曾经怀有过这样炽热的喜爱，但是当这些爱意朝着她而来的时候，让她在欣喜之余，却难免有些飘然的惶恐。

在准备第四次公演的时候，她那样冷静地安慰担心自己能否晋级的队友，却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她在凌晨结束训练回到宿舍后，也曾有因为紧张而辗转难眠的时刻。

只不过言知晓一直都表现得克制冷静，就连和她朝夕相处的队友，也少有人能够注意到她的紧张。

说话间，秦亚萱放下了环在言知晓肩膀上的手，上前一步，和她并肩。

言知晓这句话听着好像没有一点问题，但秦亚萱却直觉地察觉到言知晓语气中微妙的不对劲。

“只是‘不能’输吗？”

听见秦亚萱的这个问题，言知晓的脚步忽的一顿，她转头，对上秦亚萱的眼睛，那双眼睛明亮透彻，仿佛清澈的水面，没有丝毫修饰的映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言知晓抿着唇，和秦亚萱对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在秦亚萱的注视下，言知晓的嘴角微微勾起，她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是‘不能’，也是‘不想’。”

不想停在这里，想要继续走下去。

无论一开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参加节目，选择走上舞台。

让她心甘情愿地背负着这样巨大的压力向上走的，不仅仅是那一声声喊着她名字的欢呼和应援，还有当她站在舞台上时，那种被无数聚光灯和镜头追随着的感觉。

她清楚地知道，世界的浩瀚，个人的渺小，却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成为了世界的焦点。

这种感觉，令人上瘾。

言知晓顿了顿，直视着秦亚萱的眼睛，“萱萱，我不想输。”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言知晓仿佛卸下了一块石头，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下来。

秦亚萱和言知晓对视着，忽的伸手，在言知晓脑袋上揉了一把，轻声应了一声。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旁边标着“04”的化妆间的门忽然打开，居嘉莉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奇怪地望着两人，“你们站在走廊上干什么？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说完，居嘉莉转头看向秦亚萱，“你不会是准备来刺探军情的吧？”

“开玩笑，我和晓晓刺探军情，我把自己队伍卖了都收不到消息。”秦亚萱放下落在言知晓脑袋上的手，笑着怼了回去，说着，秦亚萱对着她们一挥手，“走了。”

秦亚萱转身留下背影的时候，居嘉莉也拉住言知晓的手往化妆间里走，“走走走，先进来。”

***

这一次，每一队也分在了不同的化妆间。

随着节目的进行，能够站上公演舞台的选手越来越少，节目组为选手们准备的舞台服装也越来越精致。

尽管之前为了确认最终的舞台效果，选手们已经提前看过舞台设计和演出造型的设计图，但是当言知晓第一次真正看到她们这一次的公演服装时，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这一次每一队的造型，同样是承包给了不同的造型工作室。

负责言知晓这一队造型的工作室，是出了名的在意布料。实际上，这家工作室之前并没怎么接手过舞台造型，她们做得最出彩的，是定制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