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终究不是他所想象的这样，裴嘉胆子小又自卑，明明长得很漂亮，却不敢抬头，只会抱着书本垂头在学校里疾步行走，离开人多的地方。

门口的保安大叔见到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停在学校对面，过来敲了敲车窗。

商谨反应过来，摇下车窗。

保安和气道：“先生您好，这边不能长时间停车。”

商谨礼貌道：“好的，谢谢提醒。”

方向盘在手中打了一个转，他拐弯离开去了旁边的宜景公寓。

长时间没回来，玄关上都落了一层灰，窗帘紧紧闭着，无端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裴嘉虽然走了这么久，但是却已经渗透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人无所适从。

明明她现在不在，但是他身边却处处充满了她的影子。

以前他每次回来，裴嘉都会把一切东西准备好，为了他学会了做饭，给他搭配衣服，他用指腹蹭了蹭餐桌上落下的灰。

她会不会有一刻觉得，她更像是他的保姆，而不是女朋友。

商谨猛地一把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乍然倾泻下来灌满了整个室内。

他洗好抹布，慢慢擦干净所有落灰的地方，又拿起拖把将室内的所有边边角角擦干净，弄到最后，他额头上沁满了汗，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手心沾了灰尘，他抬手拿手背擦了擦汗，腰部因为长时间躬着身而酸痛，手心也蹭红了。

他丢下拖把，仰躺在沙发上，慢慢吐出一口气。

他一个大男人收拾完一整个家况且觉得累，更何况裴嘉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无法想象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这些事情的。

他用力闭上眼，哽咽着喃喃道：“大男人的，有什么好哭的。”

-

又过了一段日子，商谨飞去纽约开会。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去了商母所说的华盛顿，虽然明知道碰到的可能性不大，他还是去了，待了十天，一无所获，但是买了很多好看的小玩意儿，想来裴嘉应该会很喜欢。

他回国后，第一时间去了宜景，将这些东西摆放好，兔子形状的存钱罐，床头的壁灯，好看的手账本，一大堆粉粉嫩嫩的小发夹，和首饰品……

还买了一双情侣款的拖鞋，他认认真真将它俩塞到了鞋柜的最上方。

将家收拾得像个样之后，他开车回了商宅，打算将裴嘉原来住的卧室的一些物品也拿来。

刚回到商家，发现商远也在，正在院子门口打电话。

商远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就挂断了电话，“哥，你都多久没回来了，最近公司怎么样？”

商谨点了点头，客气道：“还行。”

商远跟在他旁边进屋，“妈去秦阿姨那边拿东西去了，家里没人。”

商谨顿了顿，知道商远的意思，其实根本不需要，就算家里有人，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道了声谢。

商远认真地看着他：“哥，我总觉得你变了。”

商谨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商远依旧巴巴跟在他身后，“以前你脾气可大了，看见我恨不得打我一顿，现在感觉平和多了，就是还是挺冷漠的。”

说着他还像模像样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商远在后面喋喋不休，商谨一个字都懒得理，他直接去了裴嘉的卧室，商远跟着挤进来，“你来嘉嘉卧室干什么？”

商谨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商远人

商远终于安静下来，商谨开始翻箱倒柜，把衣柜里裴嘉所有的衣服拿出来。

商远一愣：“你把她衣服拿出来干什么？她现在不在瑞士吗？”

商谨缓缓扭过头来，瞳孔漆黑：“瑞士？”

“你不知道吗？”商远一愣，“我以为你知道。”

“她不是在华盛顿？”

“什么华盛顿，”商远完全懵了，“她走的这段时间去了好多地方，就是没去华盛顿。”

商谨的脸色沉了下来，意识到商母在骗他。

他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她现在的任何消息，我都不知道，她跟什么人走了，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没有任何人告诉我。”

商远也楞了一下：“那你怎么不问我？”

商谨强忍着气，没把他一拳撂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他才深深感觉到了无力，原来商远是知道她消息的，看他知道的这么多，估计平常也不少联系，而他根本就联系不到她。

裴嘉把他的一切屏蔽在外。

“算了，”商谨垂眸收拾衣服，“我等她回来。”

商远也知道两个人之前闹得厉害，也知道是他哥的错，对于商谨这句话，他想了想，最终憋出了四个字：“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