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如释重负，迈着小碎步赶回更衣室，连忙想将这条裙子换下来。

她在更衣室内对着镜子又转了一个圈，裙摆缓缓撒开，白如初雪的皮肤在红裙下若隐若现。

果然不太合适吗？

她搞不懂贺天杭刚才那句话，是“好看”还是“不好看”的意思。如果好看，为什么让她再试试别的；如果不好看，又为什么要夸漂亮？

她纠结几秒，还是摸不透贺天杭的表情，只当这种风格与自己气质不搭，将这条裙子脱下。

最终，乔伊选了一条淡蓝色的礼服，依旧是她习惯的风格。

她心里仍然留着那条红裙子的印象，但身上这件经常穿的款式更让她自在。

离开前，贺天杭却对工作人员道：“红色那条也包起来。”

“可是用不上了？”乔伊疑惑道。

又不是什么换衣舞会，玩到一半还要去换衣服。

“送你的新年礼物。”贺天杭道。

乔伊失笑道：“现在才几月呀？”

池塘里的荷花还没有败尽呢，就开始盼新年了？

“去年份的。”贺天杭义正言辞。

乔伊看他又在一脸正经地说胡话，忽然想为难一下他，故意问：“那前年和大前年呢？”

“那得看设计师能加多少班。”贺天杭当然不接招，笑道。

“还是不要为难人家吧。”乔伊忍不住笑出来，打算放过他。

“那老板可以为难我。”乔伊不再为难他，贺天杭反而开始顺杆子往上爬。

“你可以做什么呀？”乔伊道。

“开车，做饭？”贺天杭道。

不提做饭，这话还有点可信度。一提到做饭，这句话的含金量瞬间降到百分之零。

贺天杭也清楚自己厨艺不精，坦白道：“我说的做饭，是指字面上的‘做白米饭’。只能辛苦老板做菜。”

乔伊才不听他忽悠，如果真的他做饭，她做菜，那她就做一堆鸭蛋羹，腥死他。

*

两人抵达拍卖会会场的时间刚刚好，宾客正在陆续入场，贺天杭有特殊贵宾通道，不需要和其他人挤在一起。

因为贺天杭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预约，他们的位置没有在最靠近展台的前排。经理特地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半开放的包厢，能确保隐私的同时，看清所有展台上的拍卖品。

落座之前，乔伊对拍卖会场走廊的装饰画很感兴趣，两人便在走廊多停留一段时间。不时有入场的宾客走过，有人认出贺天杭，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乔伊发挥这两天的“特训”成果，每当有人过来，她都能立马进入状态，扮演好贺天杭的女朋友。

走廊那边走来一位年轻男子，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大多着装正式，他却穿着休闲装运动鞋，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贺总也对今天的拍卖品感兴趣？”那人从走廊另一头，就和贺天杭打招呼。

等他走近，他忽然停住脚步，盯着乔伊的脖子细细观察。

乔伊被这视线看得有些尴尬，向贺天杭那边靠了靠。

“抱歉啊，无意冒犯，”年轻男子歉意道，“没想到我上次错过的Felicia，原来是贺总得手了。”

乔伊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项链上的吊坠是贺天杭假扮临时演员时送他的“幸运石”。

她换礼服时，工作人员注意到她戴着手链，深蓝色的宝石刚好与礼服搭配，于是为她配上一条铂金链子变成项链。

“今天的拍卖品里也有蓝宝石，郑少爷如果还有兴趣，可以看看。”贺天杭道。

被称为郑少爷的男子闻言，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叹：“蓝宝石不罕见，这种双色花纹的可就难得了。上次匿名竞拍，我填了五百万都没竞拍成功，贺总对乔小姐可真是上心啊。”

又客套两句之后，郑少爷急急忙忙去看他想要的蓝宝石，留下乔伊戴着那串烫手的山芋，摘下也不合适，继续戴着也不安。

他竟然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还用一根五块钱的红绳子串着，让她误以为是这几十块钱的工艺品。

“碰巧拍下的小东西，别介意。”贺天杭道。

她怎么能不介意……

能在这家拍卖场进行拍卖的，最便宜的拍卖品也要七位数起步。听刚才那位郑少爷的形容，这颗名为弗莉西亚的蓝宝石至少在五百万以上，最后的成交价也不知道是多少。

她喜欢这颗代表幸运的蓝宝石，但也不愿意平白无故收下过于贵重的东西。

“谢谢。”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蓝宝石。

她可以收下贺天杭送她的祝福和幸运，至于蓝宝石本身，等过了今天，找机会还给他吧。

乔伊看够了装饰画，两人打算随人流入场，贺天杭忽然搭上她的肩膀，巧妙地让她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