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长的董事，仗着自己在公司有几分资历，率先站出来笑道：“贺总这段时间很少来公司，我们手上的工作遇到点问题，积在一起还没解决。今天听说贺总要来，就早点过来等着，想听听贺总指示。”

贺天杭闻言，只淡淡瞥了那人一眼，对他口中的“工作”并不感兴趣：“我以为我不在这几天，几位公司元老早就能掌控大局，不需要我指手画脚，也能将公司管好。”

董事满脸尴尬，小心翼翼道：“贺总不在，我们哪里敢乱做决定。贺氏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快，全靠贺总您的把控。”

贺天杭对这些吹捧不感兴趣，只扔出程特助打发这些人，自己回办公室工作。

总裁办公室在面前无情关闭，几位董事心中尴尬，又不敢表现出来。等程特助客套几句之后，这些人三三两两散开，终于敢小声发泄心中的怨气。

“小狐狸，跟那只早死的老狐狸一个样。”王董事呸了一口，他在贺氏待了几十年，对上一任“贺总”贺凌锋印象也十分深刻。

冯董事摇摇头，道：“这位贺总比早逝那位还要狠。”

“怎么说？”最年轻的董事是子承父业，刚进公司没多久，对多年前的公司情况并不了解。

“早逝的那位，就是这位贺总赶出公司的。”冯董事讳莫如深道。

最年轻的董事睁大眼：“那不是他爸吗！”

“而且我听说，贺凌锋是个不择手段的狠人，做生意从来只讲利益，不讲道义。贺氏在他手上不到三年，规模就扩大一倍。这样一个狠角色，怎么可能被他儿子赶下台？”

冯董事抿了抿嘴唇，摇头道：“所以我早说了，别总是想着和现在这位作对，你们非不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贺天杭在办公室里，并未听到那几位董事对他的讨论。

过去的事情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和贺凌锋相关的事情，他更是没有兴趣提起。

半个小时之后，有几位客人来到他的办公室。这才是他今天突然回到总公司的原因。

“哥，你伤口怎么样了？”俞天星和杜捷走进办公室，随性找地方坐下。

“不碍事。”贺天杭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本少爷出马，哥你放一百个心。”俞天星自得道。

他很快又蔫下来：“那几个董事的小动作我已经搞清楚了，可是他们背后好像还有人在指挥，我只猜到有这么个人，但查不到线索。”

贺天杭并未惊讶，了然道：“贺申。”

贺申也是俞天星的表哥，从亲缘关系上，贺天杭和贺申与他的血缘距离相同。但俞天星对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一听是贺申在背后搞鬼，脸色立马垮下来。

“又是这个笑面小人，这混蛋什么时候能做点对公司好的事情，就知道争权夺势。”俞天星骂道。

杜捷忽然插嘴：“那些有小动作的董事该怎么处理？”

“不着急。敲打几分就够了。”贺天杭对那些牛鬼蛇神并不感兴趣。

按下去一个王董事，还会有李董事，张董事。所以他真正的目标，是站在背后的那个人。

他放任贺申蹦跶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清算了。

*

好不容易遇到周末，乔伊本想在家好好休息。

这一周她被外派到贺氏分公司培训，刚刚适应新公司的节奏，又遇到贺天杭突然表现出另一面性格，让她身心俱疲。

周六在家久违的睡了一个懒觉，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被她遗忘近一周的事情。

她拿出手机，刚编辑好一条信息，立马收到魏喆凡的回复：

【乔乔姐，我还以为我已经被你忘在大明湖畔了……】

【幽怨.jpg】

乔伊连忙道歉，和魏喆凡又聊了几句，两人约好下午在商业街见面。

前往商业区时，司机开车偶然路过一家茶餐厅。乔伊一直望着窗外，车窗与餐厅摆在门口的迎宾玩具擦肩而过时，她眼神微怔。

这家餐厅就是她想约贺天杭吃饭的那家，从街道透过玻璃窗，还能看见摆在大厅深处的黑色钢琴。

她原本和餐厅老板约好了那晚的演奏曲目，却没料到仅过了一个小时，就被迫取消。

那天她从茶水间逃走，本以为贺天杭会追上来，结果一直到她下午下班回家，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当然也有她刻意避开的原因。

那天她找借口说与宁诗有约，没让程特助接送，第二天也找了类似的借口，只为拖延与贺天杭见面的时间。

她脑中的情绪太混乱，还没理清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这段时间的暂时回避，让她感到轻松，但几天没见到那人的身影，又有几分奇怪的不适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