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369)

可怎么在见到王爷之后,他突然间偃旗息鼓,噤口不言?

徐广陵道:“正是。”

“那可就怪了。”赵南瑭微微一笑,豫王心里明镜般的,问宋皎的地址,报宋洤的丧?这可算不得什么要紧大事。

思忖了片刻,豫王吩咐:“去细细查查,宋府今日是否有事发生。”

徐广陵领命而去。

豫王换了一件袍子,缓步往外,在王府的中厅,张国舅已经等候多时了,今日他一身艳丽的紫色暗纹锦袍,暗纹皆是用极细的金线织出来的,乍一看,金灿灿若隐若现的像是什么小团花吉祥纹,但细看才认出,那哪里是什么团花,只不过是一个个的小铜钱罢了。

这过于俗艳的紫色,跟这极度俗艳的铜钱纹,交织一起,反而透出了几分奇异的雅贵风流。

见赵南瑭外出,张藻笑着起身走了过去,不等豫王行礼便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阿瑭,早知道很该进宫里跟你见面,就不用在这儿等半天了。”

豫王感觉他的掌心摁在自己手背上,微微灼人的。

赵南瑭恰到好处地笑了笑:“劳舅舅久等了,本来是该我去国公府请安的。”

张藻哈哈一笑,这才将手放开:“那可当不起呀,现在不同于你们小时候了,舅舅虽然还是舅舅,外甥们却未必还是外甥,舅舅又怎敢再拿大呢。”

豫王何等精明,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难不成,是我哪里所做有欠缺不当之处,惹了舅舅不快么?”

张国舅道:“这是哪里话,若你还有欠缺不当,那……我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两人各自落座,内侍送了茶来。

张国舅见内侍退下,慢慢地吃了口茶道:“我这次来,还是要多谢你呢。”

“哦?”

张国舅道:“之前春昙那件事,若不是你给了舅舅面子,舅舅就要丢脸了。”

豫王一笑:“原来是为这个,那个不算什么。舅舅也不必放在心上。”

之前为查豫王在颜家被摆了一道的事,因着那迷香而查到了香行春昙。

当时香行的当家人不在京城,徐广陵奉命将那香行关了半月,相应人等一一仔细查过。

后来那当家人总算回来,豫王却叫他停了手,并没有再传那人。

豫王没说缘故,徐广陵也并没有询问,但他心里隐约猜到一个可能。

毕竟春昙背后的当家之人,像是跟国舅张藻关系密切,之前追查的时候张藻还未回京,偏在差不多的时候,国舅回来了。

也许豫王是碍于国舅的颜面,所以才叫他草草结束的。

徐广陵理解豫王的为难,若只有一个张藻倒也罢了,他头上可还有皇后娘娘跟国公府张家。

赵南瑭这般识趣照拂,张国舅仿佛很是欣慰。

他感慨道:“这可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豫王正战术性喝茶,闻言诧异地问道:“舅舅为何突发此言?”

张藻像是犹豫了一下,没忍住似的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太子哥哥,把棍子敲到我的头上来了。”

豫王疑惑:“这……”

张藻道:“之前因为一口气处置了十几个朝中官员,引发轩然大波,那会儿舅舅还替他说话呢,谁知他竟反口要咬我了,你可别说你丝毫不知情。”

豫王轻轻咳嗽了声:“舅舅,不好这么说太子殿下吧。”

“我难道说不得他?他能干,我竟连说嘴都不成了?”张国舅半真半假的:“这玉儿还没登上皇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清外戚了不成?我倒是不怕,就担心他为了要做给别人看,就不由分说地来乱打一通。”

豫王低头,觉着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插嘴。

先前别东宫所处置的那些人,外头只知道有户部以及工部等的官员。

但豫王心里清楚,其中那个官职最高的户部主事,却正是张国公府门下出身的。

确切说来,此人在三年前,还只是国公府的一名家生子,后来蒙府内抬举,竟进了户部做一个小小差官,短短的三年时间,已经荣升为户部主事。

此人出事之后,据说张国舅亲自往东宫走了数回,但都没有得太子松口,至今人还在大理寺中。

所以今日张藻见到豫王之后所说的那些话,自然是意有所指,褒贬太子,大概是见豫王态度温和,说到此时,张国舅已经不再似先前一样拐弯抹角,而是直说了。

但豫王生性谨慎,竟不肯在此时附和,只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当然也有他的难处。”

张国舅听了这句,笑笑:“当然,玉儿是想做给皇上看嘛,不过他实在不该拿自家人开刀。他怎么就不能像是王爷料理春昙之事的风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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