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自我修养+番外(2)
“唉,好好的一家...竟就这样散了。”族人中有人余心不忍。
挤在人群中穿青色儒生圆领袍的书生小声喃呢:“这是遭报应了,江家父子俩说的好听是在朝廷任职,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员,谁不知道...他们锦衣卫心狠手辣,手下人命多了,这是遭报应。”
“嘘...”立马有人捂住书生的嘴:“慎言,慎言...小心被有心人听去了”
前面走的气势汹汹的族老们突然停下了脚步,害的跟在后面的人接二连三的撞上前面的人。
人群里被绊了一跤的李氏低声咒骂着,但骂着骂着就觉不对劲,周围的人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她抬头向前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硕大的水缸前站着一位穿孝衣的少女,少女满头乌发被雨水打湿垂在肩头,惨白的脸色和少女天生殷红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妍媚的好像画本子里的艳鬼。
李氏知道江家二娘长得是淮阴县十里八乡最标志的,但此时再见竟被惊艳到了。
“你...你是人是鬼?”拄着拐杖的族老发话了。
“是人,是鬼,您说呢?江二伯。”江半夏语气生冷。
从醒来看到被搬空的家,她就知道这群恨不得食人血肉的蚂蟥们回来想做什么。
被称作江二伯的族老生硬的笑了一声:“二娘任性了...既然无事,二伯就不打扰你休息,人死不能复生,二娘看开点。”
听着江二伯猩猩作假的安慰,江半夏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当初江二伯求着她爹为他儿子在县衙谋职位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
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跟在后面的族人一看江二娘活了,只觉得可惜,可惜今天本该分到手的家产,不过这些族人并不担心,江二娘如今是孤女,婚嫁早晚都在他们手上捏着,就不信掏不出来个家产。
吃绝户财吃出经验的江家村人,心里都在暗搓搓的打主意。
“诸位,留步。”江半夏冷不丁开口,少女沙哑的嗓音夹杂在雨声中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章 义父
江半夏的语气着实冰冷,听在耳朵里,瘆的人心发慌。
“二娘,既然无事就好生歇息着。”江二伯不喜道:“莫要在这里胡闹。”
她还没有说什么,就断定她是在胡闹,这群人还真是让人烦呢。
江半夏也不顾闺阁楼女子的淑仪,她斜靠在水缸上,借助水缸来支撑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二伯既是族老,我父兄、阿母刚去,小女虽年幼但掌家却绰绰有余。”江半夏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
她虽未将话说完,但她的意思已经传达的很明确,就是要叫这群人将拿了他们江家的东西统统还回来。
这话刚落,第一个变脸色的就是站在江二伯背后的中年男人,他手里还紧握着一方砚,那方砚,江半夏很熟悉,大约前日还摆放在她父亲的书房里。
“二娘,掌家不易,你还小,这些东西拿着容易让居心不轨的人惦记,族里帮你保管,你就放一万个心。”江二伯皱着眉头佯装微怒用教训小辈的语气道:“族里还能亏待你吗?日后你不得指望族里给你找一门好姻缘。”
“不烦各位族老为小女终身大事操劳。”江半夏眯着眼睛道:“我只愿日后出家为父兄阿母念经祈祷,终此一生。”
站在江二伯后面的中年男人轻蔑的瞥了江半夏一眼,他伏在江二伯耳边耳语片刻。
“二叔何必和这小妮子多费口舌,既已上报衙门自缢,又何况仵作已验.....”中年男人用视线虚指了一下还在晕厥中的仵作:“还和这小妮子废话什么。”
中年男子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可是...”江二伯虽然足够贪婪,但犯典违律的事让他干他还真的会犹豫。
“俊哲在衙门里上下打点的钱,二叔你攒够了?”中年男人拿捏准了江二伯的死穴。
江二伯的儿子江俊哲在衙门里谋了差事,最近正是缺银子打点的时候,打点的好说不定能混个好前程。
江二伯一咬牙,下了决心,江半夏不过是一介孤女,他怕什么?
且有族里的支持,少说也能捞点汤喝。
只是一息间,几位族老互通了心意。
宗族吃‘人’的事情不算少也不算多,有婆家的寡妇‘卖’嫁、没婆家的诬陷偷人浸猪笼填井的、吃绝户财的、欺负家中只有弱童妇女的,已是常规。
江氏族人无一人觉得不对,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像一样冷眼旁观,似乎大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
他们甚至心里还在雀跃一会儿即将分得的一杯羹。
江二伯在宗族里一呼百应,很快就有壮汉自告奋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