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自我修养+番外(252)
张衡江紧捏供状,他直问道:“曹督主想要怎么样?”
现在他完完全全处于弱势地位,他根本没有资格同曹醇谈什么条件,张文贵他必须救,这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太多,失去一个张文贵意味着他将失去阳曲张家的万贯家财,也意味着他要同东厂撕破脸。
正如他所说,曹醇靠的是庆文帝,而他们这些大臣靠的则是党派和雄厚的财力,没有这些,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不堪一击。
曹醇笑道:“那要看张大人有多少诚意了。”
张衡江气极反笑:“我要见张文贵一面,只有见到曹督主的诚意我才能考虑要多少诚意。”
“可以。”曹醇笑着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提人。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冰鉴旁小太监凿冰的声音,一杵一杵的敲在张衡江的心上。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文贵是被四个太监抬进了的,虽然小太监们已经为他换了衣服,但满身浓重的血腥味却是遮也遮不住。
张衡江怒斥曹醇:“这就是你的诚意!”
“别人进了我东厂还从未有人能活着走出去。”曹醇笑吟吟道:“人还活着,够可以了。”
张文贵像架死狗一样被四个太监架在椅子上,他张着嘴,嘴里的涎水不停的往外淌,刚换的新衣上立马湿了一大滩,手脚瘫软,看样子是筋脉被挑。
“你!!!”张衡江怒指曹醇,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张家...通敌...张家...通敌...”张文贵嘴里不停的乌拉着这句话,小太监们怕他被自个口水呛死,过了一会儿找了些帕子将张文贵的嘴堵上。
看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张文贵,张衡江心里噎了一口气,虽然平时他不待见张文贵这个小舅子,但如今人成这样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丑话说在前面,人咱家给张大人留下了,剩下的要看张大人你的诚意。”曹醇眯起眼睛道:“张大人,想清楚了,咱家这可是为你好,一个废人总比一个蠢货要好控制的多。”
张衡江蹲在张文贵身前,他伸出五根手指在张文贵面前晃了晃:“张文贵,我是谁?”
张文贵嘴里流着涎水,嘿嘿的傻笑起来。
人完完全全的傻了。
张衡江哑然失笑,曹醇这阉人做了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早想弄傻张文贵将其控制住,但最终碍于张英没有做到这一步。
“曹督主,好手段。”张衡江缓缓站了起来:“在下自愧不如。”
曹醇轻笑:“张大人过谦。”
曹醇拿人心思从未出错,他摸准张衡江的忍耐底线,又抓住张衡江内心的野望,一张一弛,这样,铁丝怎能不断?
夜晚东厂门前更加阴森,随着几盏小灯匆匆而过,东厂厚重的大门轻响两声缓缓合上,张衡江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他和曹醇谈了些什么。
朝中众官只知道第二天张衡江上奏折细数了户部近两年往工部拨款的纰漏,一处错也就罢了,张衡江竟能在一夜之间写了满满一折子!
庆文帝心中大怒但却不能发作出来,他只将此事按住,这种情况即使庆文帝将户部的纰漏按住,朝中众臣也听到了风声开始人人自危。
“狗日的张衡江!”户部侍郎李滦一摔官帽,怒气冲冲的在屋子里走了个来回。
殷知曾劝道:“李大人,何必同那小老儿置气。”
第一百八十八章 秘谈
“他这是要将祸水引向我们户部!逼死我们户部他有什么好处!要是这样也不必再留什么脸面,都同归于尽算了!”
身为户部侍郎的李滦,户部绝大部分账目几乎都是有他过目,显然张衡江这一手打的他们猝不及防!
李滦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所有人都沉默着,张衡江这一手玩的太狠,即使庆文帝将事情按下去,他们头上的刀依旧还在。
“李大人,此事不是你一人的事。”卫贤缓缓拿起茶盏,他吃了口茶道:“天塌下来还有龚阁老顶着。”
“龚阁老?”李滦苦笑道:“天塌下来会有人顶着吗?工部年初死了个侍郎,有人顶着吗?”
谁也救不了他们,天塌下来,砸死都是蝼蚁,谁会在乎这个位置是谁坐?
卫贤一时半会找不到话安慰李滦,他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在等人。
内阁六位阁员,除了张衡江,今日在次辅殷知曾家聚齐了五人,往常两派林立的内阁难得一团和气,但这些人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龚阁老来了。”坐在靠门位置的孙丘民一眼就看到龚绥。
龚绥年事已高,但精神还不错,脚下步伐稳健,跟在他后面的小童跑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