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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自我修养+番外(278)

作者:太阳从曦边升 阅读记录

国库有多少银子,内阁的人心知肚明,要是能要到钱,张衡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咬他们。

卢堂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他先是轻笑一声随后接道:“工部的张大人自己家里就是做生意的,堤坝淹了他亦不能独善其身。”

一处堤坝淹了不算什么最怕的是到处决堤,做生意走水路,从面上说一旦决堤船根本没办法在河上走。

再从里说,堤坝决口,沿岸农田被淹,百姓们吃都吃不饱,商人的东西卖给谁?一样也得挨荒年。

“他急了。”龚绥缓声道:“已经不管不顾了。”

张衡江为什么会突然咬死‘内阁’,龚绥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很难堪。

殷知曾那边已经将消息转给浙江、山西布政使,但前后可操作的时间太少,恐怕等不及,如今卢堂将话递到这个份上,龚绥心里也有了考虑。

于是他问道:“卢公公可是有办法?”

“谈不上什么好办法,但胜在能救急。”卢堂开门见山道:“我也不瞒老师父您,今日找您正是为了这件事。”

“哦?”龚绥有些惊讶,卢堂时任苏州织造,并不管河道衙门,这桶他有和干系?

卢堂的后手就下在这里,他要吞下江宁、杭州两家织造,就要堵住东厂的人,曹醇和他做的交易正在于此。

他自己走这一招找上龚绥,从单方面上说是帮曹醇,其实也是帮他自己。

借着内阁众人的脸面搭上浙江布政使,吞并江宁、杭州织造局的事也会顺利,最起码不会有人在后方拆他的台。

“江南富商云集,既然是缺钱,何不同这些富商要。”卢堂道:“浙江丝绸商人沈惟行愿意捐五十万两银子以做固堤之用。”

卢堂说完又道:“这五十万两是沈惟行近半的家业。”

商人最缺什么,商人最缺的就是名,他们有钱却不能在名上获得满足,所以沈惟行想要的就是这个‘名’字。

“若是他真的捐了。”龚绥两眼放光道:“老夫定会为他申请冠带荣誉!”

卢堂似笑非笑道:“捐是肯定会捐,龚老先生应该也知道沈惟行做的是丝绸生意,他更想要的是今年同弗朗机人做生意的机会。”

第二百零八章 夏天

卢堂借沈惟行之口出他所想要的,同弗朗机人作生意最终牵头的还是织造局。

他心里在谋划一场大的计划。

“此事好办。”龚绥稍微思索了下,今年和弗朗机人做生意势在必得,左右织造都需要采买定制,安排给沈惟行又何妨?

卢堂借机提了漕阅事,这是他承沈惟行的情允诺的条件。

这些年江南水蝗渐多,往来商船被逼捐旗,按岁供给银钱,若是银钱不够,这些水蝗就会串人头,沿河两岸的百姓时常能见到河面上飘着的人头。

沈惟行家财庞大,他的生意贯通南北,水蝗专门盯上了他的船队。

一次两次,三番五次,如同无底洞般,沈惟行万不能忍受,于是再三结合多方考量,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当然,他并不怕水蝗,他怕的是比水蝗更可怕的东西。

——是万贯家财下的危机。

龚绥掌管兵部,清剿水蝗水匪他来管最为合适不过,龚绥当即让人去信到浙江都司衙门,限期清缴水蝗。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江南水蝗存在时日已久,不是一两能整治干净的。

饥馑不由人,要是能活着,谁会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去做水蝗。

这样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却依旧装做不明白。

*

河州,茶剩

沈惟行在自己茶铺里对账,茶马司那批茶叶颇为惊险的卖了个好价钱。

本以为茶马司之人落太会牵扯出他们这些背后的商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同雁过寒潭般毫无踪影。

他时常还纳闷,这样就过去了?

“少东家,您的信。”海子火急火燎的从烈日下跑进茶铺:“京都转扬州来的急递。”

京都?沈惟行一挑眉毛,京都有何人?他不记得自己在京都有什么关系。

沈惟行抱着没什么大事的心情拆开信封,看到署名时他眉头紧紧皱起。

是苏州织造卢堂卢公公的信。

他同卢堂在丝绸生意上有所往来但不密切,但此时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让沈惟行的眉头紧皱。

过了片刻,他轻笑一声拿起笔在信纸上一挥而就而后盖上了私印。

“这封信,务必要送到卢公公手郑”沈惟行另附一枚黄铜长柄钥匙。

“少东家?”海子的嘴大张,他表情惊讶,因为那柄钥匙能调用沈家商行所有的资金!

“钱没了能再赚,若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沈惟行嘱咐海子:“这封信,这把钥匙至关重要,不得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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