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自我修养+番外(5)
她在来时听曹喜提过这位,这位姓曹单字一个醇。
曹醇乃是东厂的掌印太监兼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置很是不容易,足以见他手段之酷烈,心思之缜密。
“好孩子。”曹醇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利索的喊他干爹,他对江半夏提起了一点兴趣。
曹醇捏住江半夏的脸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长得倒是好模貌,瞧这小嘴红彤彤的像是抹了口脂一样,眉毛也弯,生的妍媚多娇,依咱家看当个贵人绰绰有余。”
“督公是要送此女进宫侍奉圣上?”立在曹醇右侧的斐千户开口道。
“她,不行。”曹醇用佩剑挑起江半夏的手像审视物品般道:“她这双手,沾过血,今上可消受不起。”
“那督公的意思....?”
“先跟着咱家学些规矩。”曹醇收回佩剑,不紧不慢道:“东厂暗桩最近被有心人盯上了,想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要出其不意...”
他用眼神扫过江半夏:“她,就是出其不意。”
“督公英明。”斐千户拱手称赞。
第四章 教导
曹醇留着江半夏跟在身前学规矩,每日天还未亮就起来用鞭子抽着江半夏在院子里练武,而且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那一鞭子下去,皮肤表面看不出什么,却疼在肉里。
“练武岂能用蛮力?”曹醇尖细阴柔的声音比三月的寒风还冷,和他声音一起而来的还有那根包了牛皮的鞭子:“手,位置不对!”
啪的一声抽打在江半夏做错动作的手上,痛的她眼泪直淌,但她依旧咬死嘴唇也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她不能示弱,曹醇能留着她在手下‘细心’教导,一定是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她必须要抱住曹醇这棵大树,这是她目前唯一求生的办法。
曹醇表面对江半夏越发狠厉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种程度的刁难、羞辱她竟忍了下来。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但愿,他没有看错。
曹醇收了鞭子,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咱家要去御前侍奉万岁,你且跟在咱家身后,不要多语。”
“是。”江半夏连忙恭敬的弯腰拱手称是。
她穿的是深色的内监服饰,跟在曹醇身后亦步亦趋,将小太监的动作模仿的淋漓尽致,如果不看她耳朵上扎的耳洞,任是宫里的老人也分辨不出她是个假太监。
曹醇带着江半夏离开东厂时,天才缓缓泛白。
马车行驶到西华门停了下来,按照惯例到了西华门所有人都得下车步行,但曹醇和旁人不同,他深得圣眷,被允了可乘轿的特权。
江半夏低眉垂眼,将一个小太监的姿态做的十足像,她扶着曹醇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轿子,紧跟在轿旁,一路趋步急行。
大铭朝经历了两百多年的风吹雨打,紫禁城被修建的煌煌巍峨,远处宫殿层峦叠嶂,琉璃瓦在不太明亮的晨光中闪烁出别样的光芒。
这里对于江半夏来说就像是天宫,她痴迷于这里的恢弘、浩大与至高无上。
住在这里的主人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不像...不像他们低到尘埃里。
轿子停了下来,江半夏立马殷勤的打起轿帘扶着曹醇下轿。
“有点眼色。”曹醇用余光扫过江半夏,他将身上的蟒袍整理一二,抬头望天,此时天色已亮。
曹醇向乾清宫行去,没走多远,就见一内侍步履匆忙的从宫中出来,远远的望见他,连忙加快脚步。
隔着一段距离,热切的喊了一声:“曹督主您可来了,万岁今早闹着不早朝,老奴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您就来了。”
曹醇拱手做礼,随意问道:“李公公可知陛下为何不愿早朝?”
李三顺笼着袖子将声音压低:“您是聪明人,万岁的事无非就那两件,哪里还需要问我。”
曹醇笑了笑,便不在多问。
“近日,曹惠妃恩宠正胜...”李三顺自顾自道:“万岁连招她七日,贵妃娘娘有些不太高兴...”
曹醇的脸上带着一程不变的笑容,他脚步却微顿看向李三顺,这个李三顺在乾清宫当差数年,从他进宫起李三顺就一直呆在皇帝身边伺候,即使党争时暗流涌动,左右倾轧,他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这也是曹醇不敢轻看他的原因之一,今日透漏这口风,倒像是示好。
于是曹醇借机问道:“曹惠妃可还在殿内?”
李三顺将视线压的很低,轻声道:“早些时候回了宫,如今万岁还未起身...正在补眠。”
这样一说,曹醇心里有了底,他向李三顺道谢后领着江半夏在内的内侍们进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