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136)

我冷眼看着她:“我去哪儿还要向你汇报?你是小周娘子派来监视我的吗?”

络香讪笑道:“奴婢当然是听小姐的,以后这家里谁不得听小姐的呀, 小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心里想:「娘子非让我留神盯着点儿, 这都要进宫当娘娘了, 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难道还能跑了?脑子烧坏了不成!」

我大概真的是脑子烧坏了吧。

我对她说:“往后进了宫,就没什么机会出来了,我想去澜园祭拜一下姑姑。”

络香心说:「还记得先头那位贵妃呢,那边尸骨未寒,这边就爬上姑父的龙床,抢了自己姑姑的位子,良心不安了吧?」

我又凉凉地问她:“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我准备在那边住一晚。”

「那晦气地方我才不去,还要过夜,不够吓人的!」络香连连摇头,“奴婢手头事多,实在走不开呀!要不让小捐陪您去吧,她才是您的贴身丫鬟。”

我没有带小捐,仍旧点了上回的车夫,从安喜门出城,到城外空旷处见并无人跟随,半路再跟他说我改变主意了,掉头沿城墙绕了一圈,从南边长夏门进去再到集贤坊。

车夫还问我:“小姐又来看你那位小姐妹啦?”

小姐妹我也没见着。虞重锐家院门紧闭,门房还是那个打盹的耳背老仆,我跟他连吼带比划说了半天他也没听懂,只会说:“不在,不在,统统不在。”

我丧气地抱着腿坐在石头门槛上。虞重锐说有事可以来集贤坊或者瑞园找他,可他天天不在家,到家都天黑宵禁了,我找他有什么用?难道要再跑一趟瑞园吗?他这会儿肯定也不在瑞园,总不会次次赶巧,又像昨日似的,翻个墙都能遇到他在墙根底下站着。

我在门槛上坐了半晌,傍晚时分,凤鸢终于回来了,从南市买的大包小包提了满手。

“你怎么又来啦?”十多天没见,她对我仍旧一点都不客气,“来找少爷呀?别等了,他昨天就没回来,今天也不回家。”

我站起来拍掉裙子上的土,问:“他在哪儿?是在瑞……北郊的园子吗?”

“也不在桃园,”凤鸢一边开门一边说,“你可别去那儿‘守树等兔’,还是回你自己家吧。”

我急了起来,眼看她进了院子想关门,抓住她的袖子说:“他到底在哪儿?我今天必须见到他!”

凤鸢一脚跨在门槛里,甩我一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真是……总有办法让人忍不住想打她。

凤鸢拉着脸说:“我才知道你爷爷成天跟少爷作对,背地里给他穿小鞋!少爷不跟他计较,他还老找事儿!就算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门当户对,你俩也没戏,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你说得对,”我放开她,颓然垂下手说,“凤鸢,我要嫁人了。”

她后面的话就噎在喉咙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讪讪地推开院门:“那……你先进来再说。”

她把我让进院内,买的东西先放在门房廊下,问我:“你都要嫁人了,还来找少爷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找他干什么,我就是再想见他一面,见过了,我就算彻底了了这个念想。

凤鸢拧着眉头用眼角睨我:“你不会是想学那个戏本子里红拂夜奔、私定终身什么的,让少爷带你私奔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就先说:“少爷是宰相,正在做着利国利民的大事,他不会跟你私奔的,你别想了。”

我知道他不会跟我私奔,我也没想过要跟他私奔,你用得着再往我心头插一刀吗?

凤鸢想了想:“要不你就是想生米做成熟饭,逼你爷爷同意把你嫁给少爷?那我更不能告诉你他在哪儿了,不是坑他吗?”

我真是要被她气死了。我为什么想不开来问她,没问着反而吃一肚子气?如果进宫之前连虞重锐的面都没见到,我肯定会抱憾终身的。

我蹲在地上抹眼泪:“我就想见见他,不想私奔,也不想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煮了熟饭我也不能嫁给他!凤鸢,你也喜欢他,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吗?假如哪天你要嫁给别人了,临别前想见他一面都见不着,你会甘心吗?”

凤鸢说:“我已经是少爷的通房了,我又不会嫁给别人。”

我气得不想理她了,只顾蹲着哭。

哭了好一会儿,凤鸢期期艾艾地凑近我:“你别哭啦,哭得脸像个花猫,怪丑的……”

“我就丑了,关你什么事?反正也见不着虞重锐了,我要好看干什么?”

“你看看你,真是的……”凤鸢望着天小声嘀咕,“大不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嘛……少爷去黄河边上监工,来回太远,这几天都住在附近河清县的驿馆里。”

时久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