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169)

虞重锐估计憋笑都憋出内伤了,脸上却还云淡风轻镇定自若,走过来对三皇子说:“殿下请随我来。”

兰苑客舍背后有给客人准备的净房,只隔着一层木墙。我听见三皇子欢快地说:“我们来比谁尿得远吧!”

虞重锐的声音克制平稳:“殿下请站好,对准了。”

“你不一起吗?”

“微臣不用。”

“可是我今日新交的朋友说,男人都一起尿尿的,谁不敢谁就是**太小。”

三皇子今天到底认识了些什么人?!信王婚宴请来的宾客,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就是这么教导晚辈儿孙的?还是十来岁的男孩子凑到一起都这个熊样?

虞重锐说:“微臣真的不用,殿下请自便。”

三皇子了然道:“难怪从前都没人跟我一起尿尿,因为我身边的人都是太监。”

你赶紧闭嘴吧……

我独自留在房间里,忽然想起上巳那天,我跟虞重锐独处了足足两个时辰,不知道我有没有……?

那间屋子是租借来的库房,四壁空荡,我要是……那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虞重锐说得对,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忘了就忘了吧,当什么都没有过,不是更好?

他要是也能失忆就好了……

虞重锐带着三皇子从净房回来,看到我咳了一声,面皮微红。我也有点尴尬,就跟三皇子说话:“殿下想喝水吗?”

三皇子点点头,这回没再拿茶水浇自己当下雨,乖乖喝下去了。

他又蹦又跳折腾了这好一阵,汗也出了,身上热度降下去不少。药力散去,酒劲上涌,又闹了一会儿,终于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虞重锐说:“三皇子醉酒,今夜恐怕不会再醒。”

我对他说:“宴席差不多快散了,你带他出去交给公主,让公主照料他吧。”

我弯腰给三皇子穿好衣裳。虞重锐站在榻边,没有立刻去抱三皇子,问我:“那你呢?”

“你们先走,我跟你们岔开,从另外一边绕回去,免得被人看到。”

“我不是问这个。”

我转过去看他,他低头望着我,目光清微幽远。

我忽然希望三皇子能再跳起来多闹腾一会儿,这样我便有充分的理由说服自己再多留片刻。

可是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注意到,节外生枝。

“我自然也跟公主会合一起回宫。”我垂下眼道,“快走吧,别磨蹭了,免得夜长梦多。”

虞重锐抱起榻上的三皇子。我替他打开房门,他一脚跨出门槛,又回头来叮嘱我:“记住我说的话。”

我抬起头,不太明白他指的哪句。

“不要轻举妄动,我来想办法。”

说罢他大步跨出门去,沿我们的来路返回,很快消失在树影夜幕中。

我在屋里又呆了小半刻钟,把三皇子弄乱的床铺整理好,拿起架子上公主的披风,从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绕路回前厅。

走到一半,隐约已能听见前厅欢声笑语,忽然被一名王府的仆人拦住,小声对我说:“县主这边借一步,殿下有请。”

大婚之夜,信王居然还有功夫见我。

仆人带着我绕到宴厅侧面的厢房,外面看着紧密相邻的房屋,中间竟还有两道复壁隔出一间暗室,信王就候在这暗室之中。

他正从墙上的小孔探望隔壁,看见我把那小孔的盖子放下,笑道:“瑶妹妹去哪儿了,叫本王好找。”

我把公主的披风搭在一旁椅背上,回答:“席间陪公主出去散步醒酒,不料遇到了祖父。今日殿下与妹妹大喜,祖父一高兴就喝多了,不慎摔了一跤。照顾完祖父回来后,公主又觉得夜间寒凉,着我回兰苑取披风来。信王府委实广阔,这兰苑也太难找了。”

信王并未追问,回头又看了一眼墙上小孔,说:“咦,虞相也回来了,倒是巧得很,不知他又出去这么长时间干什么?”

我只担心我们俩离席太久被人发现,疑心联想到一块儿去,没想到信王竟然躲在这密室里窥伺宾客,众人动向都在他掌握之中。

李明海出事后,他的徒弟章三全就跑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否投奔了信王。他若见过信王,一定会详细告知那日南市所见所闻。

我也不此地无银地多加辩解,只说:“殿下不如自己去问虞相。”

信王笑而不语,转而问:“瑶妹妹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墙上有三个带盖的小孔,我凑到其中一个向外看去,整座前厅除了墙角都能一览无余。我一边看一边说:“早知道殿下有这样的机关,我便不用费心思往男宾堆里凑了。”

我果真看到了虞重锐,他一回来便被众人围住敬酒,连饮了好几杯。我尽力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观察厅中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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