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192)

“那我喝完了,你就亲亲奖励我吗?”

他垂下视线,轻轻应了一声:“嗯。”

“说话算话,不许抵赖。”

“你以为我是你?”他把那勺放凉的药放回碗里搅了搅,重新舀了一勺出来,“快喝,不然凉了。”

“你要是抵赖,就罚……这碗药喝下去没有用,还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虞重锐无奈道:“谁会这么咒自己?”

对哦,他抵赖,我为什么要咒自己病情加重?我应该快点好起来呀,自己动手,他就是想赖也赖不了。

如此想着,我非常爽快地把那碗药喝光光,然后把眼睛闭闭好:“这回我一定不睁了!”

我听见衣袂簌簌响动,闻到熟悉的气息扫过鼻间,额头上忽然一暖——他在我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好了,可以睁眼了。”

这就完了呀?我……

虽然不能说他耍赖,但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他的手从我鬓边滑下去,在我鼓起的腮帮子上点了点:“有些事,要等成了亲,才可以。”

亲亲也不行吗?刚才他不还……

我勉为其难地退而求其次:“那你能不能抱抱我?”都抱过那么多次了,这个应该不要紧吧?

他无奈地瞥了我一眼,侧坐到我身边来,将我揽过去靠在他怀里。

我倚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虞重锐,明年九月,还有一年半,我的孝期就满了,到时候你就……”

我想了想,又改了说法:“到时候如果我们都还活着,都是自由身,你就娶我好不好?”

过了许久,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声音:“好。”

我多希望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不要停歇,不要有外事外物来纷扰打搅我们。但是才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门上又响起叩击声。

常三在门外道:“郎君,清河苑递来消息。”

听到“清河苑”这三个字,我也不禁抬起头。

虞重锐让我躺回隐囊上,自己起身去开门。常三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纸卷,虞重锐展开看了一眼。

虽然背对着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我能觉察他的语气顿时不一样了:“常三,你在沙河帮的那条线,今日能联络上吗?”

常三微微一愣,回道:“此刻进城,大约午间能办妥。”

虞重锐道:“去把邓大夫请来。”

常三领命而去。虞重锐回到榻边,眉头深蹙,告诉我说:“陛下……找到了。”

是“找到”,不是“驾崩”。

我心口一紧:“那边现在……如何了?”

“龙武军禁卫找到的,只说堕马受伤,正送回宫召集太医署会诊,具体情形旁人暂时都无法获知。”

有点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既然我能化险为夷捡回一命,陛下当然也可以。一命换一命,天道就是如此公正无私。何况他还是天子,他的命比我金贵。

常三很快把邓子射叫了过来,他还在打哈欠:“又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虞重锐把他俩让进屋内,问他:“天黑之前,你能让齐瑶下地行动吗?”

“今天?”邓子射眉头一皱,“我尽量试试吧。”

虞重锐坐回榻边来,对我说:“我得现在进宫去,里头什么情况、后面如何进展,都为未可知。以酉初为限,如果申时结束之前我还没有送回确切的消息,”他转向常三,“你就护送齐瑶离开洛阳,按我们之前拟定的路线走,沿途不要留任何痕迹,等我跟你联络。”

常三犹豫道:“可那是……”

虞重锐看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应道:“属下遵命。”

虽然我没有告诉虞重锐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但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陛下那句“你想干什么”,让我去找人求救我却丢下他跑了,以陛下的疑心,等他康复之后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如果我就此逃走,陛下会不会迁怒我的家人,还有虞重锐?

“不行,我不能走。”我想起清河苑拦住我们的守将,“守门的那个人,是不是跟你不对付?若追究起来,他一定会揭发你。”

虞重锐对那人说我是内眷,但他既未成婚,随驾时也没带家眷,这只要一查就戳穿了。不必陛下生疑,有的是他的政敌借机大做文章。

“洛阳这边,我自有办法应对,你不必担心。”虞重锐安抚道,“那人你祖父能压得住。”

原来是祖父的人,所以才故意刁难他。虞重锐以为,如果陛下要拿我问罪,祖父会帮忙遮掩救我吗?

不,他不会的。他一定会及时与我撇清干系,弃车保帅。如果他知道是虞重锐带走了我,说不定还会趁机推到他身上。

“我是宰相,弹劾我的折子从来没有停过,就算被人抓到一点过失把柄,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但是你……”虞重锐在锦被底下握住我的手,“记住你跟我的约定,明年九月,说话算话,不许反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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