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242)

“不是,那次是凤鸢照顾你。”他从眼角睨了我一眼,“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都没成亲呢!

昏迷的时候我锤也锤了缝也缝了,被他看就看吧,反正我不知道,但现在醒过来了可不行。我坚持不让他擦,换凤鸢来。

凤鸢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皱眉眯眼撇着嘴。我问她:“凤鸢,上回受伤也是你照顾我的,你是不是后来一见到我,就会想起我浑身是血的样子?”

第111章

我发现虞重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变得……呃, 奔放了很多。

清醒后的日子其实比昏睡更难熬,伤口疼,心肺疼,呼吸也疼。醒着多少总会动一动的,一动更是浑身都疼。虽然虚弱多眠, 邓子射也给我配了安神香点着, 但我一天最多睡七八个时辰,再多也睡不着了, 还有四五个时辰是醒着的。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 睁开眼就见虞重锐坐在榻边, 眼神仿佛身上被扎一刀的不是我而是他。

他抚着我的脸问:“是不是很疼?”

我瞧着他好像跟昨日略有不同, 原来是去城中找栉工理发修面了, 脸色也好了很多, 已然恢复了从前的风姿神采, 只是依旧有些清瘦,我得盯着他多吃两碗饭才行。

我不过玩笑说了他一句不好看,他还上心了。我开心起来:“不疼呀。”

“不疼怎么睡着都忍不住出声?”

啊,是我无意识的时候哼唧了吗?

“是有点疼,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你亲亲我, 我就不疼了。”

“真的?”

我想点头, 但现在这个动作对我来说有点费劲, 就冲他连连眨眼睛:“嗯嗯!”

他抓起我的手扣在枕边,俯身偏过头慢慢贴近过来。哎呀!这个姿势……我又想起在瑞园躺椅上那回,心头怦怦跳得有点疼,但是再疼我也得忍着。

相距只有寸许,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我面颊时,他却又直起身退开,从容淡定地说:“你的脉搏太快了,呼吸也不顺畅。子射说你要平心静气,避免情绪过激。”

我……敢情他把手扣在我手腕上,是在数脉搏吗?

我气得心口疼,但又不舍得这么算了:“那你别那么……就轻轻地亲一下,像我亲你那样,好不好?”

“你那也叫亲吗?”他鄙夷道,“最多算碰碰嘴皮子。”

我仔细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可我也是头一次啊!我以为亲亲就是碰一下嘛,怎么知道还有那么多门道……

“那你就先跟我碰碰嘴皮子呗……”

他似乎对我的提议毫无兴趣,起身去给茶壶加热水:“等你好了再说。”

又是等我好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虞重锐提着茶壶上甲板去了,我自己一个人躺在榻上琢磨,所以当初我主动亲他他却没有反应,是因为尺度不够吗?他也没成亲呢,怎么就会……从谁那里学的!肯定不是凤鸢,凤鸢要是亲过他,早就嘚瑟上天了。

我要是拿这个问题去追问他,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他认识我时都廿六岁了,旁人这年纪娃都生了好几个,就算以前有过有缘无分未能修成正果的红颜知己,也很正常?他这么好,长得又好看,接触过的人也多,没道理就我慧眼识珠别人都是瞎子,要说从小到大只有凤鸢一个姑娘往他身上扑,反而不太合理?

虞重锐加完热水回来,将茶壶放回床边桌案上,转头看了我一眼:“有话想说?”

算了,还是等我好了再说吧。

从洛阳到沅州两千余里,我们沿运河坐船慢行,走了整整两个月才到。中间经过襄州时有一段水路不通,要先上岸走二三十里的陆路,再到另外一条江上,换船继续南下。我们的行李不多,但我不能颠簸,也无法坐起,只能找四个当地的脚夫抬着慢慢走,还被他们讹了一笔。

我问虞重锐:“这两条河相隔不远,同在一县境内,中间皆是坦途,太守县令为什么不修渠将它们连通,不是可以方便很多吗?”

“不是太守渎职不作为,”虞重锐道,“这条水路使用近百年,船只往来频繁,中间这段陆运被当地人垄断,数千人以此为生。想过修渠的太守不止一个两个,前几年新上任的太守又重提此事,勘察时上千人持械闹事阻拦,周边都招纳不到民夫,官府也无可奈何。很多事想着很好,但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是被地头蛇霸占了呀,难怪开口就要比别处贵一倍的价钱。

好在新换的是艘大楼船,我们住在上层,窗景视野开阔,不必整日窝在封闭的船舱里。我的伤口也长合了,可以半坐起身靠在隐囊上看看外头。过了峡州之后,江河湖泊密集,南方的春意也比洛阳来得更早些,沿途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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