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247)

“未得大哥允准,我怎敢擅自收徒。”虞重锐走到我身边,“她就是你弟媳,我教她些简单的入门招式,强身健体而已。”

大侠的脸色不太好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怎么知道你会娶个年纪这么小的!”

我悄悄瞥着虞重锐,想笑又不敢出声。这是嫌弃他年纪太大,老牛吃嫩草吗?

虞重锐低头道:“大哥请到前厅叙话吧。”

“不必了,我在芷山还有些恩怨要去料理,途径此处顺道过来看一眼。婚事正日九月初六是吧?我会按时出席的。”

大侠来无影去无踪,飘上墙头几下纵身就不见了,我只来得及向他的背影抱拳道别。

虞重锐向我解释道:“大哥惯常如此,来去如风行踪不定,不喜欢走大门。”

“我要是有这么厉害的轻功,我也不走大门。”遇到障碍就直接跳过去,不用绕路,多方便呀!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活的江湖高手。朝中的将军、大内的侍卫虽然也武艺高墙,但跟武林中人不是一个路数。

晚间躺在床上,我兴致勃勃地对虞重锐说:“等我身子养好了,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吧!”

“就你那身手?”

“我可以练呀!”我抱住他的胳膊摇晃,“从明天起,我会好好练的!练武本就可以强健体魄,正适合我!”

他想把胳膊抽走,但是被我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放手,别乱动。”

我的外伤已经长好了,就算睡着压一下也不要紧,但他却还恪守两拳之隔的距离,睡觉都不跟我挨着。我抱着他的胳膊贴过去:“离那么远干什么嘛,都快成亲了。”

“成亲了也不能……”他实在挣不开,越挣我越像牛皮糖似的巴紧他不放,只好妥协,“好好好,答应你就是。快把手放开,躺好了。”

我满意地松了手,回自己那边躺平,但心里还是兴奋得很,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盯着帐顶问他:“吴大侠是你亲哥哥吗?”

“同父同母。”

“那他为什么姓吴?”

“他本名虞刣,两字各取半边,化名‘吴刀’。”

我懂了,行走江湖血雨腥风,不能用本名,起个假名方便行事。那我叫“齐瑶”,应该也可以;再起个第二化名“姚杞”,留着备用。

“对了,他说去芷山料理恩怨,是什么意思?要去打打杀杀吗?”

“大哥在江湖上独来独往,很少与人结怨。”虞重锐叹了口气,“大概又是去和别人比武吧。”

“比武?决斗吗?会不会很危险?刀剑无眼生死由命、一刀过去血溅三尺人头落地那种?”

“你在想什么?”他转过来瞥了我一眼,“江湖不是法外之地,杀人也要偿命的。危险自然有一点,但这种比武都是为了名声排行,分出胜负点到即止。自从他进了江湖前十,每年这样的比试至少十几二十场吧。”

这么多,那岂不是一年到头不是在比武,就是在去比武的路上?

“没有比武的时候,大侠都干些什么?”

“练剑。”

这么看大侠的生活好像也挺单调枯燥的……

我想起一件事来:“你家不是做官的,为何大哥成了江湖侠客?”

“我娘亲本是江湖女子,大哥生来根骨奇佳、武学天赋出众。十几岁时爹爹蒙冤入狱,娘亲为了抚养我们出去行商,哥哥便跟在她身边仗剑护卫,崭露头角。爹爹出狱后对读书从仕心灰意冷,觉得书生百无一用,乱世中更不如剑客能保护家人,哥哥又痴迷剑术,便随他自行出去闯荡了。”

“原来你娘也是江湖侠女,”跟我娘亲一样呢!“她的兵器是什么?厉不厉害?”

“她的兵器当然厉害,”他一本正经地说,“一手算盘,一手银票,杀人不见血。”

虞重锐的母亲姓项,光看姓氏我就觉得他父母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项娘子九月初一抵达沅州,虞重锐和凤鸢去码头迎接。我现在还走不动那么远的路,只能在家里等候。

她和我想象的不尽一致,但又似乎很符合。虽然年过半百,但她依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身上有股闺阁女子所不具备的泼辣劲儿,赶了半个月的路,丝毫不见羁旅风霜疲惫之色。

不一致的地方则是,她跟虞重锐的相貌五官并不太相像,倒是那天夜里匆匆一面没太看清的大哥与她相似些,虞重锐大概长得更像父亲。

我们的婚礼一切从简,不需要太多准备。我没有精神力气自己动手,凤鸢的女红倒是极好,但我觉得让她为我做嫁衣,未免强人所难不近人情,就从沅州城里请裁缝上门定做了一件。

项娘子又带了一套衣裳和头面首饰过来,说是江南最时兴的款式,比沅州的好。我发现她非常细心,嫁衣不是硬实的缎面刺绣所制,而是茛纱做的,又软又轻,恐怕价值不菲;首饰是累丝制法,看着雍容富丽,其实却不重。这时候要我穿戴厚重的嫁衣凤冠,我真怕自己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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