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251)

洛阳的贫苦人家会用泥土筑墙,茅草做顶,这里的人则用竹子。竹楼底下架空,养鸡鸭牲畜,也为防潮湿雨水。有机会我要在遥园也建一个,夏天住在里头肯定凉快。我在外头瞧过了,并不复杂,只是尚未有机会到人家家里去看一看内部构造。

我跟凤鸢带着食盒坐车到江边,尚未下车就看到虞重锐站在江岸码头上,身边……咦,不是柳太守,也不是民夫农人,而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

虽然素衣布服,没有钗环珠翠点缀,隔得远也看不清相貌,单看那身形侧影,便觉得姿态婀娜、气韵万千,定是个美人。

“哟,怎么是她呀。”凤鸢认得此女,嗤了一声,“不是嫁到荆州去了吗,又回来了?还穿一身白衣服,丧夫守寡啦?”

她可真是刀子嘴,对谁都不留情面。

凤鸢转过来看我,辩解道:“不是我触她霉头啊,她爹娘都死了,家里亲戚没一个是人,穿素服只能是丧夫喽?你看她,还哭,肯定是在跟少爷诉苦。”

我正想问这女子是谁,就见她放下拭泪的罗帕,往前一步抓住了虞重锐的手。

我……

凤鸢连忙按住我:“别急,别冲动,对身子不好。”

但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虽然没有“墨金”看不到,但我还是从她暗搓搓的神情里读出她想说什么:“嘿嘿,你也有情敌了。”

第115章

那厢虞重锐立刻收回手, 跟素衣女子隔开三尺多远的距离。

我倒不担心他会在外头拈花惹草, 他要是有这花花肠子,哪还轮得着我呀。但是被别人占便宜也不行!

我问凤鸢:“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凤鸢撇撇嘴,“她姓何,是家中独女,原本家里是做棉花生意的, 还算富裕。但爹死得早, 叔伯欺她们母女没有倚靠,把她娘也逼死了, 想吃绝户。她无家可归,正巧被少爷遇到, 少爷是太守父母官, 替她做主把家产判了回来。然后她就缠上少爷了, 非要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什么的, 真是讨厌。”

果然是好老套的剧情。虞重锐救了姑娘不肯露脸怕人家以身相许, 原来是吃一堑长一智啊。

“她家爹娘一早给她订了荆州的亲事, 家产拿回来了,那边写信来要求完婚。她厚着脸皮找上门,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进少爷的卧房里,非要向他推荐枕头……”

我想了想, 人家说的恐怕是“自荐枕席”吧……

“那……她成功了没?”

“当然没有了, 少爷怎么会要她的枕头?”凤鸢翻了个白眼, “那会儿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 少爷上京那天, 正好她也坐船嫁去荆州,在码头上遇到了,她抓着少爷的袖子一直哭,就跟今天这架势一模一样!”

走的时候在码头分别,回来又在码头遇到了,还真是物是人非、触景伤情呢。

下车的时候我寻思,这何娘子的遭遇听着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呢?家中不谐无家可归,落难时碰巧被虞重锐所救,芳心暗许甘愿为奴为婢却不得回应,听说自己要嫁人了厚颜送上门倒贴以身相许,还被无情地拒绝了……这分明就是我嘛!而且她还姓何!

这么一想我顿时对她充满了同情,恨也恨不起来了。

我下车向他们走去,虞重锐看见我,先行迎上来:“娘子今日这么早就来了,为夫正好也忙完打算回去,我们一道回家吧。”

我们俩只有闹着玩的时候他才会正儿八经叫我“娘子”,还“为夫”……

我趁机瞄了一眼那位何娘子,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样的美人儿倒贴他都不为所动,那我是怎么得手的?祖坟冒青烟吗?

不应该啊,我家祖上干了那么久的缺德事,最后还被我搅黄了,没道理会庇佑我。

回去路上,一直到开席吃饭,我都在琢磨这个问题。

“凤鸢都告诉你了?”虞重锐给我夹了一块肉,“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直说,免得从旁人那里辗转听来,多生曲解误会。”

我想问他:我跟那何娘子经历相似,她长得也挺好看的,遇到你还在我之前,你为什么就喜欢我呀?

这么问好像太过直接,要虞重锐对我直抒胸臆也有点为难他,我还是换个问法好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呀?”

他不答反问:“不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说得也是,喜欢都不一定需要理由,何况不喜欢呢?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喜欢的缺点、原因吧?比如我不喜欢信王是因为他小时候太胖,又烦人,不喜欢状元郎是觉得他那时候心术不正,不喜欢仲舒哥哥则是因为当他作嫡亲兄长。”

虞重锐吃完了,放下碗筷看我:“你的感情羁绊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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