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72)

我觉得你在强词夺理仗势欺人,但我没有证据。再说这年近而立仍未娶妻的,好像不止晏少卿一个人吧?

晏少卿面上微微一红:“齐瑶姑娘身份特殊,并非虞相之禁脔附庸,虞相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意思?”说罢看向我,目露希冀。

“我……”其实我也觉得晏少卿说得很对,但我只能违心地胡扯,“我的命是少爷救的,我什么都听他的,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

这话太肉麻了,我看到虞重锐的耳后根又红了,凤鸢在一旁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晏少卿失望地低下头去,叹道:“既然齐瑶姑娘志不在此,在下也不好勉强,是我唐突冒昧了。”

他向虞重锐揖首致歉,告辞而去。

晏少卿退到门口,虞重锐忽然叫住他说:“先前那个疑犯樊增,你也查一查。”

晏少卿道:“下官明白。凶手跟踪窥伺樊朱二人多时,将二人恶行悉数交代。只是除了最近一桩劫掠外乡行路人财物,苦主告到了县衙,其他尚无证据。下官会一一查明,绝不叫恶徒逍遥法外。”

虞重锐点了点头,晏少卿再拜别,这回真的走了。虞重锐让凤鸢送他出门。

凤鸢一边送一边还不甘心:「这就走了?太不能打了吧!我瓜子都准备好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大理寺少卿官职还是太低了,长得也不够俊,怎么跟少爷抢女人?下次再来个比少爷官大的,少爷也保不住她!——还有比宰相更大的官吗?」

等他俩走远了,虞重锐方放开抓住我胳膊的手。他的耳根还些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我迟钝了应了一声,明白他指的是晏少卿说他把我当作禁脔附庸、不许我出去抛头露面之事。说起来,他刚才的话也够肉麻的,“我的人,我说不许就不许”?

他又解释:“只是这么说,更容易让他打消念头。”

“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种偏狭刻板蛮不讲理的男人。”我望了他一眼说,又觉得这话似乎不太妥当,“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嘛,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你不是一向如此。”

他释然一笑:“你不介怀就好。”

我本来是不介怀的,但是他这么一说,我好像反而有些介怀了。他若真是个不许自己的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偏狭刻板蛮不讲理之辈,那我肯定对他很失望;但他说自己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好像……也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那些话总有个一句两句、只字片语是他真实的想法吧?比如夸我美貌那句?

我仔细想了想,美貌好像也是晏少卿夸的,虞重锐只是接着他的话顺水推舟而已。

我心下有点失落,岔开话头道:“这个晏少卿也真是,平日里他是不是很容易得罪人呀?”

虞重锐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才智突出的人,都会有些棱角。”

但是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做官。我忽然想,如果晏少卿不是投在虞重锐麾下,而是在祖父手下做事,或是其他任意混迹官场多年的大员,以他方才那直言怼自己上峰的架势,恐怕根本做不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吧?

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虞重锐年纪轻轻,在京城根基也不深,却能短短两年就网罗到大批拥趸;也理解了他和他的下属们在朝中皆风评不佳,更无法进入吏部、兵部、御史台这样真正大权在握的衙门。

晏少卿虽然性子有点古怪,想法思路颇让人费解,但案件交给他我是放心的。“原来樊增还有别的罪证,总算没叫他逃脱制裁。”

虞重锐淡声道:“他敢对你下手,就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

我心里那点小失落便又一扫而空,望着他说:“当初他私吞了我家钱财车马,还想打你一顿赖给你呢!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莞尔笑道:“不是没打成么,不用你替我鸣不平出头。”

那你不是也替我鸣不平出头?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的,也会加倍对别人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的名字就是如此。

虞重锐转过头,看到食案上被我悄悄推在角落里的汤碗:“已到夕食时辰了,你就只吃这么一点?”

我小声说:“不是等你嘛。”

“我事多晚归,以后饿了只管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我鼓起腮帮子看向屋顶:“就是想跟你一起吃嘛……”

他笑了起来,柔声道:“幸好今日回来得早,待会儿让凤鸢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

我脸上有点热,不知该把视线往哪里放,正左右乱瞄,瞧见凤鸢送走晏少卿回来了。她手里举着一方印花信封,与寻常书信不大一样,快步赶来喜不自胜道:“少爷,银号来讯,娘子给你寄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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