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西平(27)

作者:一张小纸片 阅读记录

薇诺安昨晚也私聊过倪末,只一个词:congrats!这时仍然只私发:“Nemo,feif为什么总是这样。”

倪末无解,只说:“你哥更帅。”

薇诺安似乎被安抚了,回说:“我半小时后到。”

她准点到达,手里还抱一个快递,说正好快递员在楼下派件。

“是阿姨寄回来的。”薇诺安读过信息,帮倪末放在储藏室,出来后随口问道:“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啊?”

倪末刚站梯子上换好一盏灯,跳下来说:“不知道。”她拿起工具,“走吧。”

每月第一个周末,倪末跟薇诺安都要一起出一次门。一次换一个场所,一待就是半天。

这回她们选择登山,避开大路选择步道,越往后越忙。拾物器一路工作,上山又下山,两人各积攒一大袋垃圾。

薇诺安曾经问过倪末,为什么会去捡垃圾。

倪末说:“意外。”

三年前她开始夜跑,每日沿湖三圈,也每日与垃圾碰面,顺手捡过一回,渐渐就成了习惯。

薇诺安喜欢收集石头,但戏剧学院学业繁重,没法每日成行。

两人提着两大袋垃圾去分类,薇诺安留下石头,倪末留下一小袋花生壳——带回去放进发酵盆,腐熟后可以用来养兰花。

重新将花生壳密封好后,倪末抬头,发现薇诺安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

薇诺安摇头。她是中挪混血,精通几国语言,但在中国尽量只说中文,这次却用英文:“Nemo,you look good.”

薇诺安比倪末小了十岁,乖巧稳重,倪末的冷脸独独对她例外,她作势用脏手去捏她脸,“Really?”

薇诺安有严重洁癖,急忙躲开,小声反抗:“Nemo你不要变得跟feif一样讨厌!”

倪末开玩笑的时候也没有笑脸,她收回手,看一眼墙上的钟。

“洗手,吃饭。”

时针刚刚指向1。

有人已经要吃第二顿,而有人还睡得昏天暗地。

昨晚沈识寒顶着新发型出去炫耀了一圈,回来后猛灌两杯咖啡。

虽说他不乐意做没有多大挑战性的额外任务,但一旦要做,就付出百分两百的心思。

为了扫尾,头悬梁锥刺股地奋战到半夜,凌晨四点才翻上床睡觉。

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自动旷掉上午一节课。

老师直接在群里点名,好心给他计数:“恭喜,这学期旷课额度用完。”

往下一长排复制粘贴的撒花,皆来自他情同手足的同窗。

沈识寒不负众望,回一个军礼:“收到。”

这才起来解决早午饭。

几天前在家,他偷偷去过一次李乔伊的房间,出来时兜里多几张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纸币,让他这星期的伙食勉强有了着落。

他的行动轨迹鲜少涉及食堂,这回不得不排起长队。每消费一次,只觉钱从来没有这么不禁用。

下午课结束,他照旧直奔后门花店,打算随便买一束充数。可左观右瞻一番,平常直接略过的,今天却身价大涨,让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最后到柜台问:“可以记账么?”

几分钟后,他心满意足地往影厂走,手里抱一束垂头丧气的花——好几天卖不出去的,切出来多余的,接近凋谢的——全被精心挑选出来,一支郁金香最为不幸,被他别在耳后,招摇过市。

殊不知店里的花艺师给朋友发消息:“帅男人一旦开始占小便宜,就成为葛朗台,从此进入我的黑名单。”

新晋葛朗台对此一无所知,对着入瓶新花暗自感叹,以后专拣花店不要了的,不就省下一大笔开销了?

他美滋滋挑一张蓝光碟,往影碟机里一塞,坐沙发上看起来。

也是邪门得很,往常一个二个在群里销声匿迹,自从昨晚沈识寒一夕溃败,一整天都异常活跃。

先是三五成群地过来,进门再开酒侃大山,明目张胆讨论怎么才能极边尽限地还击。众志成城之势,宛若将沈识寒看作一枚奥运金牌。

奥运金牌昨晚再欠一笔账,酒吧老板倒无所谓,说两笔都算他的,只因开业之际,沈识寒嫌他音响设备不好,自掏腰包送了一套。那套设备的价钱,可比这两笔账来得多。

沈识寒不领情,他这人虽偶尔爱贪图小便宜,但该他付的他照旧付,只是手头拮据,要延宕一段时间。

至于那个同样被延宕的惩罚,沈识寒摆出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这让一众人很是不爽,扬言要加码加注,让沈识寒输个精光。

沈识寒态度一转,抱拳说:“同志们,时刻准备着。”

差点被群殴一顿。

他好不容易找个空隙钻出来,兜里手机嗡嗡震动,提醒他该甩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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