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司灼：“枕我腿上。”

闻欢：“……”

“愣着干什么？”

闻欢深吸一口气，撞入他深邃如墨的眼瞳。

她小声道，“我没听错吧？”

他以为她不乐意，声线低哑：“不愿意就算了。”

“才没有不愿意。”闻欢嘴角上扬，眼底漾起笑意。

她被他扶着躺下，头枕在他腿上。

陈司灼唇角轻扯了下，低头看她一眼，声音清淡，“闭上眼睛。”

闻欢应声，“喔，好。”

陈司灼伸出手，摸了下她鬓角的长发，低声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家里养了一头……”

他的声音很好听，适合讲故事，唇形也很好看，适合接吻。

闻欢闭着眼睛，默默聆听。

她真的好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困意来袭，闻欢睡了过去。

陈司灼关掉手机，将她打横抱起，缓缓放到帐篷里。

他为她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陈司灼找来黎正青，准备跟他聊会天，他有些疑问需要黎正青帮他解答。

他们两个人坐在别墅前的台阶上，夜色浓重，寒风冷彻，透过衣服缝隙钻进人的脖颈里。

现在别墅内外都没什么人，安静得异常。

黎正青打了个寒颤，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轻笑一声道：“怎么了，这时候叫我出来，又有什么情感困惑？”

第74章 鱼骑猫x74

陈司灼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闻欢没有和我结婚，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

黎正青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他轻嗤一声，“你这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陈司灼摇头，声线低沉干净：“偶尔会觉得，她没有我会过得更好。”

黎正青眉心微皱，沉默两秒，而后道：“我倒不这么觉得，选择什么样的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陈司灼没说话。

黎正青清了清嗓子：“闻欢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陈司灼长指轻捻，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事来会畏首畏尾，担心她受到伤害。

黎正青侧眸朝他看了眼，声音平静：“你在担心。”

陈司灼没有否认，亦未发一言。

黎正青眉心微拧：“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男人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黎正青眼眸微垂——

他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她的记忆找回来，会不会离开你？”

陈司灼低下头，双手交叉而握，艰难地点了下头。

如果当初他把这些事全权交给司法机关处理，事情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

黎正青：“我不是律师，但你不是已经咨询过秦琛了吗，当年没有目击证人，就算你起诉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陈司灼呼吸沉重，嗓音低哑：“就因为我答应了他，所以连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消失了。”

黎正青轻叹一口气，“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长期下去会把自己搞垮的。”

陈司灼呼吸微滞：“我觉得我做错了。”

黎正青：“当年的目击证人呢？”

陈司灼眸色沉冷：“我一直在找。”

黎正青侧头看他，低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闻欢把那些事全都记起来了，你会怎么办？”

陈司灼面色更沉，甚至有些阴测，“如果她说不想看见我，我会离她远一点。”

黎正青都快被他气笑了，“陈司灼，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你就不需要感情是吗？”

他从来都是把闻欢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十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陈司灼轻扯了下嘴角，眼底冷冽一点点消失，逐渐演变成一种悲哀情绪，“感情于我而言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黎正青看他一眼，摇头，默默叹了口气。

陈司灼眉眼阴郁，声线沉冷：“如果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和她离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和以往不同，手指攥得很紧，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些事情她可以永远都不知道，那段记忆，她最好不要找回来。

黎正青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哐啷”一声响。

像是玻璃瓶撞击地面，然后炸裂开来的声音。

陈司灼闻声侧眸，转过头，刚好撞入一双清澈眼瞳。

他那句“如果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和她离婚”她全都听到了，一字不落。

透明玻璃碴碎了一地，闻欢深呼吸了好几下，弯下腰，正准备捡起碎片时，一道夹杂着怒意的男声落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