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挂电话没两分钟，商艺的身影就从电梯口冲了出来。

她钻进副驾驶，胸膛起伏着，盯着傅琛。

她虽然没说话，可她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傅琛凝视着她，随即轻轻点头。

商艺鼻尖一酸，眼眶霎时红了一片，哽咽着问道：“是谁？”

傅琛看着商艺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泛酸，紧抿着唇，声音像挂了浸湿的海绵，异常沉重：“目前的调查结果显示，你之前怀疑的那个口罩黑衣人，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伯母的主治医生王康华。”

商艺瞳孔缓缓瞪大，颤抖着唇瓣追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

说到最后，声音都破了开来。

傅琛抓住商艺的手，安抚道：“你先别急，事情还未彻底调查清楚，警察那边还在查，我目前知道的是，王康华有个得了重病的女儿，据说是血癌，要换骨髓，需要的费用他支付不起，他的目的应该是为钱。”

商艺瞳孔紧缩：“钱？谁给他钱？还有指使者？那个口罩黑衣人？”

傅琛摇头：“听说那个黑衣人是个货车司机，不像是能雇得起王康华的。”

司机？

这两个字钻进商艺脑海中的那一刻，她瞬间想到了十七年前的那场车祸。

商艺还没来得及回忆，傅琛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看着傅琛目光凝重地接起电话，心也跟着吊得更高。

可傅琛只是嗯了两声，直到挂掉电话，就没说过其他。

商艺急了：“怎么了？”

傅琛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浮起浅浅的笑：“走，我们去警局。”

“有我，别怕。”

商艺高悬着的心，被傅琛露出的那抹笑一点点抚平，她回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

到了警局，商艺从下车到走进警局，一路上都是被傅琛牵着手的。

警官直接把他们请到拘留室，看到里面蹲着的两人，商艺心头涌起强烈的愤怒、暴躁，甚想上去直接把他们砍死。

可因为有傅琛在，她忍住了。

只是那满眼的怒火，还是从眼里钻了出来，灼烧在这两人身上。

商艺扫了眼他们，这个货车司机因为以前一直戴着口罩，她认不出来，倒是梁康华，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自从王康华成为母亲的主治医生，她就和他经常联系。

她还有他的工作微信，他经常会在微信上给她说一些母亲的进展。

当初说母亲有好转，也是他主动给她说的。

可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王康华。

对方接触到她的视线，不仅没有一点退缩，反倒淡淡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愧疚。

商艺听着警察说的话，眼睛一直盯着王康华，以至于对方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对着铁栏杆朝里面的人斥道：“你什么意思！！”

王康华冷淡道：“商艺，你母亲不可能醒过来的，就算没有我，她也只会烂在臼恃広床上。”

商艺握着铁栏杆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她牙关紧咬，唇角竟然渗出了血。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狠辣，王康华叹口气继续道：“所以，既然她醒不过来，不如给我女儿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不更好吗？”

商艺咬破了唇瓣，血迹流了下来，傅琛见到急忙抱住她，手指轻抚她的唇瓣，柔声道：“乖，别这样。”

“别为了这种人伤害自己，乖，快松开~”

商艺在傅琛手指的引导下，轻轻松开唇瓣。

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她扑进傅琛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的手紧紧攥住商艺的衣角，身子哭得软了下来。

傅琛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他的背，极有耐心地哄着她。

周围的警察知道傅琛的身份，也就没有催促。

直到王康华无奈出声：“你想想，你母亲本就醒不过来了，这样想会好受一点吧？”

商艺从傅琛怀里钻出头来，怒目瞪过去：“我最恨的就是这个，我期待了多少年你不知道吗？我盼了多少年，盼着妈妈醒来是我的梦，是你，给了我梦能实现的机会，又是你摧毁了这个梦，更是你，亲手毁掉了她！”

“王康华，就算我妈妈再也醒不过来，她的生死也不该你来处置！”

王康华愣在那里，没有反驳，只是垂下唇角，低下了头。

而此时，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惊愕爆喝声：“什么？！那个女人不会醒过来？！”

商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朝着声音发出位置看过去，脸色一僵。

是梁素秋！

最后出现在梁素秋身后的，是林秦，和两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