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真腹诽：还打屁股呢？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

董亚华上楼后，傅真暗暗松口气，好不容易熬到十点，她走出院子，做贼似的抬头看二楼父母的房间，确认他们都睡了，才轻手轻脚往外走。

周骥立在巷子口的墙边，昏暗灯光中，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显得模糊。

傅真屏住呼吸，她预备吓他，薅了头发下来遮住脸，伸直双手快步过去。

她一出院子门周骥就注意到了，哪会被吓着？

他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瞧着她，“你这到底是僵尸还是女鬼？”

“……”傅真将头发捋到耳后露出脸来，失望道，“一点没意思。”

周骥笑说：“下次重来，我配合你。”

傅真直入主题，问他：“东西在哪呢？”

周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什么呀？”傅真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盒抹茶泡芙和一盒鸭脖。

“等这么大半夜就为了给我送吃的？”傅真瞋目结舌。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周骥轻飘飘反问，他套她话，“你想是什么？”

“我以为你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让我这乡下丫头开开眼呗。”傅真不接茬。

“我从没见过如此好吃懒做的乡下丫头。”周骥调侃。

傅真白了他一眼：“我吃人嘴短，先不跟你计较。”

说着她打开鸭脖盒子，邀请他一起吃，说：“我们把这解决掉再进去吧，免得被我妈发现了问我哪来的，不好说。”

周骥拿出一次性手套让她戴：“中午我吃了很多。”

“鸭脖一个人啃有什么乐趣？”傅真说。

于是两人蹲在巷子角落里啃起鸭脖。

傅真问他：“你爸爸回来了怎么不住一晚上？”

周骥笑：“听见我们家老爷子骂人了？”

傅真也笑：“你爷爷肺活量肯定很高。”

“这我有发言权，家族遗传，我肺活量全班最高。”周骥表示。

“拉倒吧你。”傅真肩头碰了碰他，“你高音比你爷爷差远了。”

周骥笑她：“你天不怕地不怕，就这么怕我爷爷啊？”

傅真承认得干脆利落：“废话。”

周骥爷爷个子魁梧，五官过于端正，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更何况他对傅家的人都没有好脸色，傅真自然有些怵他，小时候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要不就绕路走，老鼠见到猫似的。后来人大了胆子也壮了，起码能做到遇上了面不改色。

“怕什么，有我在，老爷子还能吃了你不成。”周骥瞥她一眼。

“少充大哥了，你还是先担心你爷吃了你吧，要是他知道你跟我玩这么好。”她把他比作鸭脖，直接丢进嘴里嚼。

“哪怕他吃了我也要跟你好。”周骥直直盯她，眼睛黑亮。

“我太感动了。”傅真诚恳说，“好兄弟。”

周骥脱口而出：“谁跟你是好兄弟？”

“你呀。”傅真囫囵吐了骨头，“你跟我。”

“你可能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周骥哼她，“我是你好哥哥，你是我好妹妹还差不多。”

傅真干呕：“你恶心上瘾了。”

周骥不接这话，问她：“你今天干什么了？”

“上午在我爸工作室玩，下午去宋泽家替他拿画纸。”傅真告诉他，“我和宋泽聊了聊以后大学想学什么专业，他有可能学医哦。”

“你呢？”周骥关心道。

“我不知道啊，想都没想过。”傅真说。

他建议：“要不你去读师范吧，女孩子适合当老师，稳定，没什么压力，还有寒暑假，多好啊。”

“我不。”傅真打趣道，“班上多几个你这样的学生，我一天天气都要被气死。”

周骥：“不应该，你跟我混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学生应付不了？”

傅真理由简单：“费神，不想管。”

周骥：“有性格。”

“说说你以后想干什么？”

“混吃等死。”

“……”傅真抬起手肘怼他，“跟你说正经的。”

“我学什么都没所谓，反正不用找工作。”

周骥父亲和他后妈没有再生孩子，大酒楼最终要交到他手里。

“我恨你，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你和我一起混吃等死吧，我养你。”

“好啊，这是你自己说的哦，别到时候不认账。”两人玩笑惯了，傅真麻利接话。

“谁不认账谁孙子。”

“不至于这么狠……”

两人插科打诨啃完鸭脖，傅真取下手套，正要说各回各家，一抬头却看到一顶皎洁满月，她情不自禁感叹：“今晚月亮好圆啊！”

周骥温柔看她，“嗯”了一声。

她站起来，突然头昏眼黑，身体晃了一下，周骥眼疾手快扶她，两人目光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