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欲的墓志铭(70)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当务之急,就得搞拖延战术,不给媳妇摊牌的机会,绝不能给,这个节骨眼儿上,一旦卸下这口气,儿媳十有八九就会离开,且先不说会跟谁跑,单就是这前前后后遭遇到的烦心事,就能把人逼疯了。
祝馨柔手机响了,是李娜。
挂断电话的祝馨柔不自觉地笑了笑,你i8系「拌面王」再高级再牛叉再酷炫,没有牌照一样不如自行车,今儿是单号,李娜的车牌被限制上路,李娜眼下急着回家看娃,向祝馨柔求助送她一程。
倒不是祝馨柔有故意拖延的想法,她想的是二老午餐的出处,这个点儿去市中心中午还得再赶回来实在是有点儿不现实,也不具意义,何况自己也两天没动过车了,眼下出去散散心也不失为上选,所以她想多做点儿,哪怕是剩的也好过没有。
李娜想必是等急了,电话打来一顿「噼里啪啦」的抱怨……
看着座驾上的军牌,祝馨柔的心情又莫名地沉重了些许,是不是应该按照文武的嘱咐尽早归还车牌,祝馨柔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舍,原本是为文武凑集的看病保障款,眼下也被自己挪作他用,眼见着文武不定哪天就会离开西京,自己不但拿不出这笔款不说,还在劳烦着文武替自己四处追债,这都什么事儿啊?
李娜提出想今天大包祝馨柔座驾的想法,她清楚自己今天的行程都是需要车辆的,没车跟着实在是很不方便,见完汪云涵还得去接孩子,搞不好晚上还得跟汪云涵小酌几杯,因为她听得出汪云涵情绪不高,但凡这时都免不了一述衷肠,不借助点儿酒兴哪成?
对于李娜提出的今日整车大包的提议,祝馨柔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李娜目前还是自己的债主,于公于私自己都无法拒绝,人家当初二话没说一甩手就是四十八万,连个字据都没要。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恩情祝馨柔是没齿不敢忘的,李娜站在自己的座驾前一副焦灼状。
“怎么啦?不同意?还是……”李娜疑惑道。
“不是,我在想家中老人的吃食?”祝馨柔无奈地应道。
“那是谁的?”
“他的,我的双亲都不在了!”
“他的……让你管?凭什么?”
“谁还能分的那么清楚?做子女的不都有这义务。”
“那也应该有主次之分吧?”
“人比人气死人,真……提不成……唉……”
“他这会儿是不是在避暑山庄上逍遥呢,也没来过电话吧?”
“你……好像很了解他嘛?”
“照我说,保不齐这小子早就跟风华串通一气了!”
“怎么会?不可能!”
“你怎么不想想,你已经跟他们单位的高层打了官司翻了脸了,他小子怎么可能不被牵连?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浑然不觉的。”
“他不是得了失忆症吗?连存折密码都想不起来,能想起什么来?”
“你还真信?”
“这是事实,等他恢复了不定哪天就被开除了,现在想想都这把岁数了,真到了那一天该怎么办?”
“也就你一人蒙在鼓里呢吧?”
“什么意思?”
“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哼……”
“他……不敢……也不可能!”
“也就是他知道咱俩相熟,故意告诫那些女孩儿不让跟我说,甚至不惜破费。”
“破费?”
“十号那天,你在哪儿?”
“十号……我……回来的晚些……”祝馨柔当然不会忘记十月十号是文武抵京的日子,她专程去机场接的他,入住在锦江饭店西楼1026号房间,这个房间是她事先查看过的,因为这个房间在西楼的最顶端,中间隔着一间储物仓库,对面是消防通道,非常的隐蔽。
“十号的晚上他在我那儿,还叫了两个妞儿,你是没见他那恶心样儿,病人能干这个?”
“当真?”祝馨柔懵了,照这样说,冯磊的失忆症难不成是装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愿接受文武的存在和介入,怕自己遗弃他,没理由啊?
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原本与文武约定好了的一起南下之行也都取消了,文武也独自走了。
随即又想到,失忆症原本也跟自己现阶段的言行举止无关,他只是想不起过去的某些事儿而已,并不妨碍当下的思绪和行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他就算做出再出格点儿的事儿也是无可厚非的,回忆起十号晚上自己是凌晨时间回到的家,正好跟外出回家的冯磊不期而遇,想必是源于自己白天的离开而消愁了。
看到祝馨柔并不吃惊的反应,李娜倒是有点儿意外,她欲言又止地转了转头,拉开储物箱扒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