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初笑着说，“没事儿，房间里暖和，进来就不冷了。”

楚瑜看着父亲，依然在埋怨，“是不是保姆走的时候，东西没买全？你告诉我就好，也不用你出去买啊？”

“外面真的没有那么冷，况且我是开车出去的。”楚一初看着楚瑜，眼睛里突然涌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儿子，以前每年过春节，家里都是你贴对联，多少年的习惯了。今年你在这里陪我，我估摸着家里的对联会没有人贴了，因为你妈没做过这些事。”

楚一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下来，“我老早就买好了对联和一个大福字，早晨回去一看，邻居们都贴上了，果然咱们家没贴呢，我就趁你妈没起来，悄悄贴上了。等她看见了，会以为是你贴的。你别说漏嘴了，知道是我贴的，她一定给撕下来。”

听父亲是回家贴对联去了，楚瑜难过得差点流下泪来。他勉强控制了一下情绪，“爸，以后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去做好了，你身体弱，天又这么冷，别出去了。等春暖花开了，你想出去，我绝对不拦着。”

楚一初点了点头，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楚瑜，我能为咱们家做的事情已经非常有限了，趁我没卧床，能做一件是一件，哪怕再微小的事情，我只要做了，心里就高兴。”

楚瑜终于被父亲给惹出了眼泪，他哽咽着说，“好，爸爸，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楚一初默默地点了点头。楚瑜把冰箱里的肉类拿出来，一样一样解冻。

他要多做一些菜，虽然父子两个人吃不了完，但依然要多做一些。

楚瑜不知道，明年过年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机会帮父亲做菜了。

楚一初看着楚瑜高大帅气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楚瑜出生后的那几年。

他那么小，过年的时候，自己做菜，苏梅抱着楚瑜，身前身后围着他，跟他说笑。当时，他烦得不得了，现在想来，那是多幸福的一幕啊。

仿佛一眨眼，当年的那个被妻子抱在怀里的儿子，已经可以为自己做菜了，要是苏梅在，她一定会皱着眉头对楚瑜说，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去陪你爸唠嗑，把厨房给我让出来……

第213章 你要以我为戒

吃饭之前，楚瑜给母亲打了电话，说了祝福的吉祥话后，又让她做了几个菜。

楚瑜见父亲站在自己身后，努力地听着，心有不忍，悄悄把手机音量调大，按了免提。

苏梅说做了四个菜，一个人够吃了，多了吃不了，弄得冰箱里都是剩菜。

她知道楚瑜在楚一初这里，也不肯怎么搭理楚瑜，只说了几句便挂了。苏梅的那句「做了四个菜」又让楚一初难过了好久。

他和苏梅结婚之初，因为经济并不算太宽裕，所以头几个春节总是做四个菜。

后来条件好了，苏梅每年都咋咋呼呼张罗着，都要做十几道菜，今年竟然又恢复到四个了。

当年是因为经济拮据，现在是因为家破了，是他，亲手把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彻底给毁掉。

想到这里，楚一初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罗伊人，恨死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些苟且事情。

吃饭时，楚一初端起酒杯，对楚瑜说，“儿子，你要答应我，以后等你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一定要好好经营婚姻，好好珍惜家庭，永远不做背叛的可耻事儿，你要答应我，以我为耻，以我为戒！”

“爸！”楚瑜心里很难过，他看着年迈的白发父亲，终于在他的坚持下，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然后喝下了那杯酒。

这个春节，对楚瑜一家人来说，过得实在是忧伤。

好在年节好过，一天就过去了。初三，保姆回来了。楚一初对楚瑜说，“有人帮我做饭了，你回家去歇一歇，过几天又要上班。”

楚瑜叮嘱一番，这才回了自己家，家里一切如故。以前他的家也是一个人，楚瑜从来不觉得寂寞。

不知道是不是陪了父亲几天，感染了他的忧伤。此刻，寂寞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楚瑜，让他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宋辞和织锦也回来了。初四，两个人来了楚瑜家，这段时间他们都挺忙，几个人决定利用过年放假的这几天，好好聚一聚。

楚瑜有一阵子未见织锦了，织锦瘦了一点儿，腰肢细得不像话，显得更加高挑。头发也长长了，肌肤雪白，大眼睛盛着盈盈笑意，样子更好看了。

织锦和宋辞给楚瑜拿了几条好烟和两罐上等茶叶，几个人在楚瑜家里说笑了一会，下楼去宋辞定好的五星级酒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