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男女(343)
安静擦了擦脸上的泪,突然想起刚才织锦说过的一句话。
织锦说,“我的书的确是摆在书架上接灰尘,真的不如你接露珠的脸和接雪花的头发,你这样的给人的震撼才算得上震撼。”
安静喃喃着:“接露珠的脸倒是好理解,无非我睡着了,露珠落在了脸上。但啥叫接雪花的头发?这七月里,哪来的雪花?故弄玄虚吗?”
安静心一动,急忙拿出手机,用相机当镜子一照,吓了大叫了一声: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白了一大半儿。
呆了好一会儿,安静才回过神儿来,不相信似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急得一个劲儿地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白了这么多?”
连急带吓,安静坐在长椅上哭了起来。但只哭了几声,她又想到织锦好像在跟宋辞走圈,怕是一会会再走过来。
说不定她的目光还会落在自己的头发上,哪怕被她瞟上一眼,安静都不愿意。
安静现在是太怕见织锦了,她箭一样快地跑了起来,跑到公园门口又站住了,她问自己:我应该去哪儿?回家吗?
昨晚一夜未归,董凡电话都没有一个,自己在外面伤心了一夜,一夜后头发白了一大半儿,这个样子回去吗?
说不定董凡会嫌弃自己未老先衰,那样的话,自己真的再次没有了立锥之地。
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因为伤心过度,一夜白头这件事情,那就找个发廊,把头发焗了颜色再回家。
可此刻是早晨五点多,太阳还没来得及发威的清晨,太早了,发廊都没有开门。
安静又反身回了公园,在一个僻静的假山后面坐下来,直到快八点了,才给她打工的快捷酒店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去了发廊,把头发焗了颜色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家去。
董凡上班走了,孩子也没再见,显然去了幼儿园。婆婆见了安静,没说话,但经过昨晚的一战,明显不像往日那么怕她了,甚至还白了她一眼,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安静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头扎到床上,睡了过去。
安静是被叫醒的,董凡中午下班回来,叫她起来吃午饭。安静摇了摇头,她感觉口渴,声音暗哑地说了句:“给我倒杯水。”
董凡那水端来,安静一口气就喝完了一杯。闭着眼睛躺下,还准备继续睡。
董凡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问了一句“安静,你怎么这样烫,感冒了吗?”
安静不想回答,无力回答,她只想继续睡觉。董凡出去,拿了退烧药和感冒药,扶起安静,让她吃了下去。
安静的泪,簌簌流下来。
第285章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安静的眼泪,簌簌流下来。
董凡小声安慰:“别伤心了,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儿,等我下班回来再说。”
说完,又伸手摸了摸安静的额头:“还这么烫,吃了药,一会应该能退烧,如果实在不退烧,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回来送你去医院输液。”
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昨天是我不对,不应该伸手打你,但你也不能把我妈辛苦做的饭菜给掀翻是不是?更不应该在外面过夜啊,你看看,感冒了吧?是不是还得遭罪?”
董凡摸她额头的手,安静一下子想起了宋辞握着织锦手的那一幕,她的心瞬间柔软下来,低低叫了一句:“董凡!”
“嗯!”董凡亲了亲安静的脸颊,低声答应着:“以后别再闹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想想,老人孩子不跟着我,你让他们跟着谁?”
安静说不出话来,此刻她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把脸贴在董凡的胸口,眼泪流出来的更多了。
董凡以为她是感冒难受,又柔声安慰了几句,才上班走了。
太阳越升越高,一室的小楼不通风,房间里热得像蒸笼。董凡母亲关了电视,躺在沙发床上午睡,呼噜声不断。
安静哪里睡得着,想着自己还不到三十岁,竟然年少白头,落到只能跟董凡这样平庸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的地步,心里的不甘,又像被春风吹拂着的草,「蹭蹭」往外长。
但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没有织锦那样的运气,遇不到有钱的男人,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安静始终不明白,织锦逆境里的逆袭,跟运气无关,跟男人无关。
如果她自己不努力,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局面?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道理,她始终不懂得。
热得不行了,安静勉强起身,出去用凉水洗了洗脸和胳膊,又回到卧室躺下不动,躺了好一会,刚朦胧着睡着,电话就响了。
竟然是高寒宣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