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错过与没错过(80)

作者:华砚刘 阅读记录

结果我认了,但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瞅没人的时候,找总编室的雷主任帮我分析原因。雷主任已知晓此事,对我表示同情但爱莫能助,他小声告诉说:“你要是早些来咨询我的意见,或许不会造成现在的结局。你犯了两个错:一是你不该自作主张抢了女主持人的‘话筒’,她不在乎钱,在乎脸面,人家经常被上级领导叫去陪客吃饭,酒桌上说一句话就能把你‘处理’了,这次竞争上岗和自愿组合是有针对性的,你难道一点都没意识到吗?二是你竞争岗位,找错了目标、选错了对手,综合办副主任是你们中心主任的亲外甥,人家本来想借这次机会提升为正职的,你却非要跑去参加这个职位的竞争演讲,能有好结果吗?唉,好自为之吧,以后要谨慎些。”

我不知该感谢雷主任的点拨,还是该责怪自己的愚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迟了。我在桃阳市广电系统工作快十年了,从乡镇奋斗到城里、从播音员成长为中层管理人员、正式党员,期间,发表过专业论文,评上了职称,广告创收也曾名列前茅,还获得了多个专业性的荣誉证书,以及“全省青年岗位操作能手”称号,自以为资历和能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么着也不至于混到向隅而泣吧?可现实的“耳光”把我抽得晕头转向,越想进步越退步。我仿佛是一头系在木桩上无人理睬的牲口,一直在围着木桩打转,逐渐逐渐范围越转越小,直至转到木桩跟前,绳子勒住了脖子,有了窒息的感觉。

五十

袁领导来电话约我和董总吃饭,到场一看,好像心有灵犀,都是独自前来,没有带家属。

一个小酒馆、一瓶酒、三个人,边吃边聊。袁领导历经团市委干部、乡镇领导,现在是城区办事处一把手,正科级干部了。袁领导问董总近来生意情况如何?董总长长地“唉”了一声,端起杯子独自吞下一口酒说:“精疲力尽了,外地每个经销点都压着资金,过几天还得出去讨账去,各个连锁店勉强在维持,流动资金都被抽调到人造奶油项目上了,要说困难,只有一个,缺钱!”

袁领导说:“你这又不是小数字,我们没法帮啊,你当初就不应该铺这么大的摊子,战线太拉长了,‘补给’跟不上就是大麻烦,能不能逐渐往回收,及时止损呢?”

董总苦笑说:“都一屁股债了,现在停产虽然可以止损,但那些合作资金、贷款、民间借资怎么还呢?人家看到我还在正常生产销售,心里不急也不催讨,一旦我有风吹草动,大家都会找上门要债,那才是大麻烦了。”

我比袁领导了解的情况多一些,担心他与董总再深谈下去,大家的心情会更沉重,便对袁领导说:“自从你调进城区当领导,我们这还是第一次相聚,董总说过,你工作忙,不要随便打搅你,所以没和你联系,没意见吧?”

袁领导举起酒杯和我们碰了一下,说:“都是老同学,说什么客套话哟。今天约你们吃饭,是向你们辞行的,我被选派为援疆干部,过几天就走,挂职三年再回来,我提前邀请你们有空过去,看看美丽的边疆景色啊。”

先前电话没说,消息很突然,董总和我稍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向他表示祝贺。按照惯例,选派援疆也是考察和提拨干部的一种途径,我们为他未来的事业前途,感到高兴和自豪。

袁领导问我在单位工作的情况怎样?我说都正常,还是原样。原样是什么样?我不愿意也不想说,没必要了。

我们闲聊了一会后,考虑到袁领导临行前肯定还很多事务要处理,便借口多留点时间给他和爱人温存一下,散场分手各自回家了。

这次小聚会,让我心里的“小算盘”掉落在地上摔碎了,框子散架了,珠子滑跑了。董总这边没指望,他经营艰难,危机已现,我加入进去也扭转不了乾坤;袁领导要远行,他有组织交办的使命在身,开口请他帮忙是不明智的。

未来的路究竟如何走?在哪个方向?做什么?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海里不断翻滚,回顾了前面的这一段人生旅程,我在精神和物质上都是空乏薄弱的,宛如一棵植物,非但没有开花结果,就连几片绿叶都被骤风急雨刮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孤独摇曳,皴裂斑驳的外表还裹着一丝绿色的生命力,在里面反省沉思,渴望重新伸展出希望的嫩芽。

已过而立之年,就此下去就会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水的日子,自尊心也将消失殆尽,更让人惶恐不安的是,如何保证家庭将来的基本生活?女儿读书成长怎么办?我能这么麻木不仁地觍颜生活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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