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以寒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两人此时惹人联想的姿势上——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CC已经搞定杨董？？？

听出杨逸涛明显息事宁人不愿纠缠的意思，山以寒也只能顺坡下驴：“我稍后和张导那边说。”

“好的。要是没事的话就散了吧。”杨逸涛已经无暇掩饰脸色，弯腰将桌下的行李包拉出来继续收拾。

“杨董——”

原本跟在CC身后离开的山以寒想起什么文件，又重新推门进来，正巧碰到杨逸涛将一尊玉佛放入行李箱中。

“——什么事？”杨逸涛像是被吓了一跳，已经有了明显不耐烦的神情，只是碍于礼数，勉强保持平和。

“您着急要出差吗？去几天啊？我这有一份第一季度的宣传方案，等您回来再讨论也可以。”山以寒眨眨眼挠挠后脑一脸好奇：“助理那边还说您准备晚上开年会的时候通知大家过年去泰国度假，那今晚您——”

“我家里有事需要出去一趟，”面对山以寒的咄咄逼问，杨逸涛没有足够时间说谎，下意识解释：“晚上我就不去了，一季度方案你看着办。”

“哦。”山以寒没有离开，反而凑近一步紧张道：“没事吧，我看您将办公室的艺术品都打包了，我们公司是资金短缺要倒闭了吗？？？”

“——想什么呢！”杨逸涛脸涨得通红，下意识解开领口结结巴巴道：“都说了是我家里有事！”

“哦哦哦...”山以寒猛点头故意装傻使坏，手指背后已经拨通了盛宁的电话。

她向前一步，再次逼迫对方：“可你没有家人啊？”

“所以您是要跑路了吗？”

“这么突然为什么呢？”

整个办公室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杨逸涛僵了三秒，哼了一声，缓缓抬起手鼓掌，连连伸出大拇指。

“实际上，有人要杀我，我真的要跑路了。”杨逸涛无力的瘫在座椅上：“你也知道，邵燕飞是被S杀害了。”

“我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怀疑是我指使的，”杨逸涛忽然抬眼瞥了一眼山以寒，似笑非笑道：“警方足足跟了我一个月，没找到证据才撤退。但实际上，根本不是我。”

“听您这意思，您知道是谁？”一旦对方配合，山以寒抱着胳膊立刻转尊称。

杨逸涛本想说什么，又想起什么怀疑的望着山以寒——

随即又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似的，叹了口气：“我承认，其实S是我在国外认识的赏金猎人，也就是解决师。弥峥去世的时候，我担心她那里有对公司不利的信息，于是雇佣过S去收拾房间。”

“可只有那一次！”说到这里杨逸涛一脸真挚的伸出一个指头表衷心：“因为我后来发现，就在我们公司，她也不只我一个老板，我可不能相信一双不能控制的手不是？”

山以寒心中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法克！你说的可是老子的亲姐姐！！！

“——您的意思是说，邵燕飞是其他人雇佣S杀害的？除了您，谁会和邵燕飞有冲突？”

“大家都知道邵燕飞当众威胁过我很多次，”杨逸涛苦笑着摇摇头：“你应该问，谁会和我有冲突，借刀杀人？”

“这么严重？”一丝破案的小线头在脑中转瞬即逝，信息量太大系统无法承载直接当机，山以寒干脆道：“这样逃也不是办法，只要S一天不抓，您一天不能安生。不如我们报警，由警方保护您——”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听说要报警，杨逸涛脸色一变，立刻摆手拒绝：“没有这个必要吧。”

“——不麻烦不麻烦，”山以寒摇摇电话挤出一个假笑：“车已经在楼下了。”

杨逸涛跟着山以寒慢吞吞从走廊经过，下楼回警局。

两人并排站在电梯里，望着门上彼此的倒影，眼神复杂，各有所思。

重新维修好的电梯里安装了广告，热闹嘈杂的白噪音令紧张的气氛温和了些。

山以寒握紧拳头，紧张的吸了一口气，望着杨逸涛的倒影：“杨董，您是在哪遇到S的？”

“大概几年前吧，”杨逸涛蹙眉装作回忆的样子：“那些人你别看白白嫩嫩，实际上为了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

说到这里电梯在三楼顿了顿，杨逸涛也跟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脏死了。”

山以寒僵在原地牙关紧咬，一拳砸在电梯墙上。

“你干什么——”未等杨逸涛说完，电梯门忽然打开，一道黑影直接冲进，将其拉出电梯。

“杨——”山以寒跟着追出去，眼暼黑衣人袖间黑色一甩，下意识回到电梯隐蔽——

三声枪响落在电梯门口，弹壳落在地上清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