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好命(2)

乔氏不想听她啰嗦,问:你家怎么说?唐瑶又怎么说?

钱二姑说,就她夫家这样,也没有比许承则更好的人选,瑶瑶将满十六,要拖不住了。

乔氏冷笑:“你想嫁就嫁去,找我作甚?怎么还嫌我钱府不够丢人冲上门来甩我姑娘大耳刮子?”

钱二姑这才道明症结,许家不想把钱家得罪死了,真要跟唐家说亲也得先把钱家人摆平,再对个说法把这页翻过去。

这些话,乔氏敢原原本本说给钱玉嫃?她道:“你表姐多少有点意思,至于你姑,她说也找不到更好的,许家配她唐瑶多的都有,她怕错过这村就没这店,想让咱抬抬手。”

“那就抬抬手呗。”

钱玉嫃浑不在意的样子,乔氏看着都不知道她是真没放心上还是假装:“早几个月娘跟你提起,你还说许承则不错。”

“我才见他几回?也不过看个表面。”

乔氏还不放心:“你跟娘说实话,真不喜欢许家的?”

钱玉嫃再没法装作云淡风轻,索性拉下脸来:“之前没这些事,是想着嫁也可;都知道他不好了,谁要嫁他?我这些天是不痛快,却不是因为失了这桩姻缘。我没面子,气不过。娘你说说,这事难道不是许家先提的?他爹找上我爹说想结成儿女亲家,亲事虽然没定,两家这么往来走动着是什么意思谁不明白?这会儿还找什么借口?任他说上天我丢出去的脸能寻回来不成?我都成笑话了!”

钱玉嫃说着拍了下桌。

乔氏看着一阵心疼,牵过她手吹了吹:“许承则人渣一个,唐瑶也是个不要脸的,你气不过关上门骂他们都好过折腾自个儿,拍这么重不疼啊?你不疼我跟你爹瞧着心疼。”

钱玉嫃原就是个娇宝贝,当娘的这样一说更不得了,她整个偎进乔氏怀里:“咋就让我遇上这种事?我以后还能说亲么?”

乔氏在她后背上轻拍两下:“乖女安心。”

母女两个交过心后,乔氏踏实很多,晚间她告诉自家老爷说玉嫃对许承则没那心思,亲事黄就黄了,气得要出。钱家跟那些大商户比不得,在蓉城也有些头脸,尤其家里只得一子一女,都是宝贝,能叫人白白作践?

乔氏知道,自家老爷看重的虽是承香火的儿子,最疼的却是这姑娘,想到再过两年人就要嫁了,他是怎么宠都不过分,为此还闹过笑话。

乔氏拿住这点,把事情往严重了说,说玉嫃她委屈大了,这几天很想不通,连带着胃口都坏了,人也清减下来。

钱老爷连忙捂上胸口,心疼得厉害。

“老爷你不知道,白日里她姑来过,说是过来给咱家赔不是,那话我听了扎心。她说许二少爷是莽撞了点,心有所属该早说,拖到这会儿委屈了咱姑娘,又说唐瑶不像我们玉嫃好挑拣,错过许家少爷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唐家想让咱抬抬手,好叫唐瑶体面进许家门,对外就说两家早就有那意思,先前是玉嫃陪她表姐上许家走动……她说得容易,到底是咋回事能瞒得住人?到时候她唐瑶嫁了,我姑娘呢?不招闲话?”

“我不同意,她说左右已经这样了,闹开了更不好看。说咱们还是亲戚,眼瞧着玉嫃跟许二少爷不成了还不让瑶瑶嫁?我告诉她许承则能办出这样的事,且不说他心好心坏,这就是个莽撞人,不是什么良配。她回我一句天底下没有十全丈夫,说许承则除了对不起咱姑娘这点,别处哪儿不好了?”

乔氏在女儿面前还绷得住,到了老爷这里就委屈,这都抹起眼泪来。

钱老爷是生意人,平常都跟个笑弥勒似的,这会儿憋着口气骂不出,他搂着夫人哄了一阵,说人要跳火坑就由她去。从前看许承则就缺点担当,当时以为是人年轻经的事少,想着谁都是这样过来的……结果他不光是没担当,又自以为是,人品还有问题。

早先许家人吹嘘得好,外加跟他本人见面回数不多,没看有这么多毛病,现在知道了,那断不能把玉嫃嫁给他。

“我们许钱两家的好事成不了,他许承则总得另娶一个,唐瑶肯嫁,她以后不顺心别上咱府上来哭就是。”

“那就这么放过他们?太便宜点!”

钱老爷捻了捻他嘴边的胡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我钱炳坤不是什么君子,是要给玉嫃出口气,也得等个恰当的时机,眼下越是闹得厉害越给人看笑话,折腾得凶了人家还当咱姑娘离了许承则就嫁不出去。”

这话劝服了太太,她狠绞了几下手帕,说:“你说说,我对那几个外甥女还不够好?她怎么有脸?”

“好了,事已至此,你再气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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