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好命(80)

这就是年轻小伙和糟老头子的区别了。

当初许承则为唐瑶有家回不去,陈二爷就不像许承则这么傻,你送上门来他觉得有点意思,纳了,回头发现看走眼,放那儿就放那儿,反正家大业大不怕多养个人。

谢士洲吃着点心听他说,听得差不多了才评价道:“她是自作自受。”

陈六点点头,说她运气也差:“你生辰那天谢士骞不是说了?一把手要换人做,现在只知道来的是勋贵出身,人是什么脾气还不清楚,各家都收敛着,怕不当心做了出头鸟,让人踩着立威。”

谢士洲记得这事,不光记得,还琢磨过。

官老爷要立威是会找人开刀,却不是逮着谁随便折腾,你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没犯大错至于焦虑成那样?

换个地方官是朝廷的正常操作,新来的既然是勋贵子弟,他来不外乎为两件事:弄钱以及熬资历。

他不会想把地方上搞得一团乱,要搞乱了他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谢士洲说:“我觉得他们怕的不是被收拾,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要是有其他家的赶在前头将新来的官老爷奉承好了,未必不能打乱蓉城现有的格局。”

陈六同意这话:“反正我们老头子也把心思放那上头去了,最近对姨太太们耐心不好。”

唐瑶在陈家大宅就跟边缘人似的,偏娘家人不知她处境艰难,以为她该很得宠。唐旭最近伤养好了又开始出门活动,他打着陈家八姨太娘家兄弟的名号出去,结果让人看了笑话。

纸包不住火嘛,就算是大宅里头的事多少也会透出风声。尤其像她这种进门还办了一场,结果一夜之后就失宠的,实属罕见。

就有人说:“我早说了这些木讷小姐还不如窑子里的好玩,一个个到床上就跟死鱼似的。”

“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呆板木讷只关乎性情,无关贫贱。再说了八姨太那是什么大家小姐?她家里不是早就败了?说到底破落户一个。”

“这破落户害人不浅,就说许家那个,他当初对不起钱小姐是真的,却没对不起唐瑶,结果你看看,现在姓许的是什么下场?”

“还不光是他,你看马骏!头年拿她当眼珠子捧着,得个啥都往她跟前送,结果人家东西收了,人看不上。你说订了亲?那也能退的。”

……

唐旭很久没出来,出来就听着这些。

他恼羞成怒当场要发作,被别人的家丁吓唬回去,人灰溜溜回到唐家,在厅里就一通好砸。

钱二姑听说之后出来一看,只见厅里满目狼藉,她粗略算了笔账,算下来心痛得要死。

“咱家不比从前,唐旭你能不能懂点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又想到今日所受屈辱,以前哪怕唐家不算顶顶富贵,出去总归有几分面子。如今是个人都敢在他头上屙屎撒尿。

人就怕早年富贵之后家道中落,以前的朋友你没法见,那日子真的难熬。

唐旭问她娘:“家里成这样是我害的?还不是我姐?因为她咱们才跟舅舅闹翻的,可她呢,她这还耍小姐脾气,都做了妾还不知道把老爷笼络好,刚进门竟然就失了宠。”

钱二姑傻眼了:“你说什么?你说你姐姐失了宠?这话你从哪里听来?”

“陈家大院天天有人进出,要传出点风声很难?”

钱二姑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也顾不得这一地狼藉了,左右踱步,嘴里喃喃自语说咋办这下咋办。

她怕的还不是女儿不得宠陈二爷不帮唐家翻身。

她怕唐瑶惹恼了陈二爷,陈二爷彻底不在乎她了,到那时马家又该滋事。

钱二姑咬牙花钱去打点,想尽办法见了唐瑶一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闹什么?

唐瑶见着亲娘就哭。

“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在我房里歇了一夜就不来了!他不来,我院里做事的马虎,厨房送来的饭食都是别人捡剩下的,要个热水洗澡还要三催四请……当初是你还说他喜欢我,我进门肯定得宠,我才同意上陈家做个姨太太。这就是你说的得宠!你还是我亲娘你害死我了!”

钱二姑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也没时间掰扯这些,又问唐瑶:“他找你那晚,你是不是没伺候好?”

“我都躺平任他施为,还要怎么伺候?”

钱二姑:……

“你就不能主动点热情点?你是来做妾又不是来做正头娘子!”

唐瑶想到陈二爷那岁数,她能挤出个笑脸已经很不容易,还要怎么热情?

钱二姑说了一大通,唐瑶就是没办法,办不到。她气得钱二姑当场就要吐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见谁家小妾还要老爷哄?人家陈二爷前头七房姨太太,你当他离不得你?左右我能说的全说尽了,我是为你好,你不听,那好,你日子过不下去了也别找我,现在家里这样谁都帮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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