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谣(9)

作者:睡不醒的小甜豆 阅读记录

李相月牵着依然呆愣的戴静轩,幽幽的将谎言圆下去:“学了几招走江湖的功夫,净会对家里人耍横,算什么英雄好汉。”

“原是一家人打闹,要吵去自个房里吵去,船舱里嚷嚷什么!”已有人不耐烦,紧张的氛围稍有缓解,直言道让这些个喜欢在外头打打闹闹的人都回自己的房间。

李相月旁的一桌并未向其他人样转移注意力,而是盯着林奇安拍碎的桌子看了小会儿,饮干一杯茶后,才慢慢的低声说着自己的事。

他们带了三个麻袋,底部沾着灰粘糊糊的结成许多褐色硬块。李相月鼻翼煽动,闻到血腥气不免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个麻袋破了个口子,露出一截白底月纹布料。

她的所有表情藏在纱帘下,那瞬间的失神也被藏的极好,无人察觉。忽而有个麻袋动了,传来喘息的痛呼,隔壁桌几人探出手,上下抚动几下后回归平静。

别人可能没见着,但李相月看的清楚。那些人出手时,指缝中夹着两寸长的银针,袋中人分明是被他们刺了穴道不能动弹。

李相月搂着两位幼童,想的却是隔壁桌上的客人。他们双手虎口有茧,左手食指和中指指节处明显朝□□斜,是常年戴着悬挂重物的指环所致。观武林上下,使这般武器的只有左手悬挂九节鞭,右手独握釜中剑的南陵殿。

他们久居西南,自成一派,虽也是名门正派但不爱与其他门派交际来往,李相月是首次窥探一二。

林奇安已无心思用饭,船舱内又被抚扇公子一番话弄的气氛低沉。约莫是想起羌人在汉人土地上为所欲为,皆勾起伤心落寞事,不多时便三三两两的离席。

李相月一行要了两间房,她与慎儿住一间,林奇安则带着戴静轩。

慎儿洗了澡钻进被窝,裹着被子来来回回滚了好几遭,伴随叹息她看着李相月,后者正为她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如此这般好些次,她忍不住从床上坐起,小脸露出纠结的神情,皱着眉问:“白天我喊了林叔叔做爹爹,晚上爹爹会入我梦责骂我么?”

李相月没想到慎儿一下午的低沉居然是为了这么个原因,好笑之余眼底漫起心疼。她的慎儿心思永远那么细腻,为了不惹她伤心憋着不说,直到临睡要入梦不得不说了才说了出来。

“你爹为人大度有礼,看事分明通透,最是讲道理的人,你与他说清今日情景,他会体谅你的。”拂开慎儿纠结的眉头,她亲在眉心处,拉好被子。

慎儿拉住她的手,嗔怪道:“可害得我担心受怕一整天,就怕爹爹怨我今日不再来看我,娘你就该早些和我说!”

李相月挑眉,捏住慎儿的脸问:“又将过错归在我身上,小机灵鬼这次想要些什么?”

慎儿要东西很少撒泼,旁的孩子在地上打滚非要不可时,她只会牢牢记住,等着李相月有做的不当处再将要求提出,令人无法拒绝。

慎儿瞪着眼,圆滚滚的脸配上乌黑的大眼睛好不可爱,软软的趴在李相月的膝上,仰头委屈的问:“娘当真忘记了,前不久慎儿刚刚过得生辰。”

她这么一说,李相月恍然大悟。抱有歉意转身从包裹内拿出翠绿的竹笛,上了年头不少地方开裂,又被她用桐油糊住,留下斑驳的痕迹。

曲调哀婉,清远悠长。如泣如诉,不经意流出淡薄相思。

吹的音谈不上好听,但李相月吹得极为认真,一曲毕慎儿含着笑睡去。她抹了抹脸,手指划过竹节,这地方严重开裂,桐油救不了终有一天会彻底破碎。

每每吹奏这曲,李相月胸中困顿澎湃心下抚然,再难入眠。索性走出房间,吹吹河风,没想迎面撞上林奇安。

手握酒壶,面带潮红,显然微醺。他凝着眼盯了会儿,才认出是李相月。

“夜里无人,何必带着纱帘。”

李相月纱帘轻动,说了句小心为上。

一时无言,两人沉默。林奇安喝的多,脑袋转过弯觉着自己刚说的不妥,又感慨李相月的心思缜密。如若林家刺杀羌人三皇子时有她的谨慎,也不至于落至这般田地,愁绪便涌上喉口唯有苦酒压咽。

他举杯对月,余光瞥见李相月手中的竹笛,问道:“月娘方才吹得是什么曲子?”

“可是打扰你休息了?”李相月带有愧意,夜半时分吹奏乐器确是她的过错。

林奇安摆手说道:“只是好奇这首曲子,曲调奇特从未听过。”

李相月手指抚上竹笛,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碧绿依旧的笛声回答:“这曲子是慎儿她爹从海边听来的,叫做寻月。每年慎儿生辰都要吹给她听,今年事多就拖到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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