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姜睿下楼。

他看见姜盼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上的毛毯掉在地板上，姜睿走过去，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她应该才睡着。

姜睿弯腰，抱着她动作很轻地上了楼。

他还有半年就成年了，也算是一个男人了，而且，他如今的体格在姐姐面前，俨然是宽阔厚实的。她的重量在他看来很轻。

小时候，姐姐保护他。

长大后，换他来保护姐姐。

*

靳天翎从公寓出来，脸色很沉。

如果不是他足够细心，说不定会将之前小小的线索忽略。那就是之前在别墅里，他手机为什么从茶几掉到了沙发底下。

他从地下车库把车开了出来，目的地是别墅。

两个小时前，他挂断了姜盼的电话，然后匆匆地来到地下车库，没有带上许阿姨煲的jī汤，等车开到一半，他才想起这回事。

但他同时很奇怪。

许阿姨为什么没有提醒他？

他记得，她当时在客厅。

他正这么想着，电话忽然响了，他低头，发现是徐纵的电话，于是滑动接通 ：“怎么了？”

对面的徐纵显然很激动：“靳哥，刚刚我发给你的短信你收到了吗？是不是很意外？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有线索！”

靳天翎眯眼 ：“短信？”

然后他随手点开了短信，看到了那条关于昨天东城西巷口的杀人案件，死者是一名年轻的女性，跟七年前案件类似。

可他记得，自己从来没点开这条短信，那为什么他挂断电话后，这条短信没有第一时间显示在锁屏页面，而是经过徐纵提醒，他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靳天翎把矛头指向了家政许阿姨。

许阿姨肯定看了这条短信，但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偷看他的短信，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一点，她想害他们吗？

如果是，那之前她煮的jī汤有没有问题？母亲喝了她煲的汤，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

靳天翎一条一条捋着。

再联想到之前手机落在沙发底下，他对这个猜测更信了几分。于是让徐纵过来盯梢，他第一时间开车开到姜家姐弟的公寓。

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目标对象中，肯定有姜盼。

别问他怎么这么肯定，因为前几次姜盼遇到的车祸和硫酸事件，都说明了这一点。凶手一早就盯上了她，只是没打算这么早下手。

凶手。

似乎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靳天翎车开到半路，就接到了徐纵的电话，徐纵压低了声音：“你让我盯着的那个家政阿姨，她提着一个保温桶，上了公jiāo车，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还要继续盯吗？”

靳天翎沉着脸：“她是去医院，你继续盯着。”

徐纵应了声：“行，靳哥你要来吗？”

靳天翎嗯了声：“我有些事要弄清楚，你跟远一点，别让她怀疑了。”

徐纵拍胸脯打包票：“放心吧靳哥，我好歹也是从警校毕业的，这点小事要是都做不了，还当什么警察啊！”

靳天翎笑了：“兄弟，谢了。”

过了半小时，靳天翎到了医院，他走的高速，所以比徐纵和许阿姨坐的公jiāo车都要快。

他跟徐纵约好了一个地点。

可还没等到徐纵，他就看到了许阿姨急匆匆的身影，她眼神闪躲，脚步凌乱而又匆忙，径直走进了电梯。

靳天翎看了眼旁边的电梯，现在还停在20楼，他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许阿姨乘的电梯渐渐向上升去，他转身拔腿就跑！

住院部在三楼，来得及。

等靳天翎一口气跑到三楼拐角时，恰好看到许阿姨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往墙后退了退，稍稍平复了呼吸，观察着她。

然后，他看到许阿姨从母亲的病房外径直走过，来到了走廊最边上的那个病房，靳天翎微微眯起了眼，他无意中好像发现了个大秘密。

第25章

许阿姨小心地观察周围, 发现没人注意她这边, 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抬起手想敲门，却又悬停在半空，脸上充满犹豫和纠结。

有一两个护士从走廊路过,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两秒。

但就是这一两秒, 却让许阿姨不自在起来,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刚想离开, 但又低头看到了手里提着的jī汤, 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就这样，她站在那里徘徊了许久。

直到电梯“叮铃”一声开了, 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当他抬头看见病房外的许阿姨时，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走到许阿姨面前, 看到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便知道了她此番的来意：“伯母, 你又来给琪琪送jī汤的？怎么一直站在外面？进去坐坐吧, 琪琪要是知道你来, 肯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