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40)

小楼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上楼。

她去找他的时候,他在二楼的大号包厢里,两个女人醉在沙发里,地上散着红色的内衣、丝袜。

他裸着半身坐在床头抽烟,身上都是斑驳放纵的痕迹,脚边还有盒避孕套,用了一大半。

她走过去,手落在他的肩头,轻声唤他:“小怀。”

他没应她,盯着手里燃烧了一半的烟。

她扔掉他的烟,掰起他的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糟蹋自己?”

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焦距,望着她,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不说话。

“你别这样。”她抱住他,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你不想说,那我不问了。但你别这样!”

他的手按在她的肩上,抓住,那么用力,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直这样过了很久,他缓缓推开了她,从床头柜取一根烟过来,点着。吸一口,后仰着身子靠到床背。

沅芷握住他的胳膊,不敢太用力,等他将这一根烟抽完,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他总算开腔,目光向前,没有看她。

“大家都很担心你。”

“你担心?”他说。

“我当然担心。”她说,“我找你一个早上了。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要这么发泄,这样还不够吗?”

“不痛快?”他忽然笑了一下,表情像木偶,没有一点情绪透出来,“我有什么不痛快的?我快活地很,爽地不得了。”

“……”

“原来做~/爱是这么爽的事情,从来不知道,现在明白了。”他又点烟,抽吸,像说给她听,也像说给自己听,“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一个——”他看看她,笑一下,“彻头彻尾的傻瓜。”

沅芷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伸手搭在额头上,轻轻笑:“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呢?”

她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他,此刻他低着头,抽着烟,神情满不在乎,其实那样落寞。

属于少年的稚嫩的第一次,绽开,如此短暂、如此麻木,只是作为发泄的一个渠道,迫使自己忘记什么,清醒什么。

他在走进这里时,是带着怎样孤注一掷的绝望和哀泣,势必要把最后一点卑微的希望也泯灭掉?

她伸手想拍他的肩,他却站起来,她的手就这样落空。

他在前面,背对着她缓缓说:“你是我母亲,应该明事理。以后我会注意,你也是,好好保重。”他穿上外套离开了这里。

沅芷走到大街上,天空中下着雪。

雪花落到她肩上,化成冰冷的水。她觉得身上冷,抱住胳膊,嘴唇打哆嗦。有人在她身后撑伞,她回头去看,小楼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怜惜。

她几乎是一瞬间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埋在他的胸口。

小楼感到胸前的濡湿,单手揽住她微微起伏的肩膀,唇印在她的额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这个夜晚,沅芷怎么也睡不着。

她盘膝坐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雪,视野里是灰蒙蒙的。这个城市的一些表象被覆盖住,越来越看不清。但有些东西却清晰无比——关于段怀,关于她自己。

她是一个罪人。

她毁灭了一颗赤子之心。

她觉得胸口痛,心里有愧疚,有后悔,更有迷惘。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段怀,他什么时候有那样的畸念?

窗外灌进的风夹着鹅毛般的大雪,她在这样的冰冷里求不得甚解。

小楼在她身后拍她,给她披上温暖的毯子:“别在这吹风了。”

“……”

他在她面前蹲下,捧住她的脸:“他自己堕落,和你没关系。”

“不,和我有关系。”

如果她对他关心多一点,注意保持距离,不那样尽着性子说话做事,往那方面多想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不能挽回的局面。

以后她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

彼此之间,再也无法修复破损的关系。

“你再想,也于事无补。”小楼把她横抱到床上,抬手关了灯。黑暗里,他低头吻她的唇,耳鬓厮磨,摩擦她冰凉的身体,让她渐渐升温。

他褪尽了她的衣物,抬高她的腿,进入她,撞击一次快过一次,要她忘记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一下用力了点,她闷哼一声,皱紧眉看他。

“专心点。”小楼俯□含住她的唇片,他濡湿的唇,滑过她的胸口,摩擦过她的小腹,埋进她的双腿间,吮吸、舔舐,直到她喷出一大股滑润的液体。他在她的腿间抬起头,固执着:“你现在不能想别人。”

沅芷看着他,抚摸他的脸颊,抹掉他嘴边流下的液体。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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