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45)

小楼说:“生气呢?”

她摇摇头。

小楼知道她口是心非,拿切好的西瓜喂给她:“坤哥交代了我一些事情。”

她不置气了,回头看他:“很重要?”四处看一看,压低了声音,“是什么事情?‘走货’?”

他望着窗外徐徐而过的风景:“别瞎猜。”

第24章 东榆(02)

东榆(02)

到了会晤,小楼回过头对她说:“时间还早,在这里休息一下可好?我们可以去镇上普西山、逛夜市、骑大象。”他说到这里停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你很多天没睡过好觉了吧?”

她还是妥协了。

如果要说实话,她确实很累。一个人长途跋涉,要防备很多,注意很多。

他们下站以后在这个古朴的小镇落脚,湄公河和南康河环绕的土地,抬头可见天边壮美的夕阳,绿色,层林尽染,漫山浸透,蓝山在白云间,云蒸霞蔚。

站台上有人围上来,做向导的,卖水果的,推销土特产的,他们说缅语、汉语,也说英国话。小楼在河边叫住个年纪稍长的黑皮肤的男孩,问离这里最近最好的旅馆。

男孩思索一阵,伸出两根手指:“不远,付我2块,人民币,带你去。美国钱可以找。”

这里什么钱都收,小楼付了美钞说不用找了。

他们出站台,在公路边上男孩指定的面包车,上车前他回头对他们说:“车费,额外算。”

车在山道上行驶,驰进安静的小镇,苍天古树,红绿相间,满布殖民时期华丽的建筑。日落前,停在一个度假村前。褐底白字的木板,上书“勃朗度假村”。

男孩对他们解释:“最近的,最好的,旅店旧。”

小楼又付了他五美元,男孩喜笑颜开,行合十字礼道别他们。

前台登记,经理给了门牌,又有漂亮姑娘带他们绕过后面掩在树林间的小路。两座相邻的红柚尖顶木屋,坐落在圆形湖畔的东南一侧,对面有木板搭成的水台,摆着供人休憩的木藤椅子。

房间十几平方米大小,床上铺着清爽干净的竹席,柔软的毛毯叠好了放在上面。

小楼帮她整好被褥,从背包里掏出驱蚊水:“用点,晚上不怕叮。”

她接过来时还诧异,被他看出来:“买果子的时候顺手买的。”

房子一边有蓝色的帷幔,和隔壁的木屋相通。出门前他说:“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

夜晚,沅芷在床上辗转着睡不着。她认床,到了异地难以入眠。床头的百叶窗散进淡淡的月华,在地上铺开,黑暗里有了温柔的光。

木屋外是河畔,水波荡漾。

她坐到水台上,把双脚浸入河水里,微微闭上眼睛。脚提一次,溅起一片水花,默默哼着曲调,心里想着与现在氛围截然不同的事。

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又实在想不起那是什么。心头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理也理不清。这种情绪像一块顽石压在她的心房上,不大不小,却阻塞了一半的脉络,血液在血管中流地缓慢,脑子缺氧,死不了,却也活不快活。

头顶有阴影投下来,她仰起头,看到白小楼黑暗里白玉般的脸。

他们看着对方,一时都没有说话。

直到有风吹过来,沅芷觉得冷,拢了拢胳膊站起来。他把拿来的外套披她身上,轻轻按了按:“晚上冷,别在外面吹风。”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很久不见他离去。

小楼在台阶上坐下来,学着她的样子踢掉鞋,把双脚浸入冰凉的河水中。

“有心事呢?”他说。

她点点头,马上又摇头,却不开口。

小楼说:“不说我也知道。”

她蓦然回头,只见他捡了颗鹅卵石在手里抛,心里就这样发虚:“你知道什么?”

小楼扔了石子,回过来捧起她的脸:“你有多害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沅芷,你还要修炼。”

“……”

“我们之间,需要留白。”

“……”

“你觉得对不起他,那么,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吗?

还是说,他太脆弱,我看着就坚不可摧吗?

你可真偏心。”

小楼伸手在河里舀起一抔水,张开手掌,就任它在掌心一点一点流逝。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枕着她的腿,仰头看着她,看不够似的。

沅芷说:“有什么可看的,老女人了。”

“瞎说。”小楼抬高的手腕托住她的下巴,指尖滑过,捏住,“你比十七八岁的姑娘还要好看。”

“唬我呢。”她按下他的手。

小楼说:“什么时候骗过你?”

沅芷低头看他,拨动他的头发:“你有那么多秘密,一个都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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