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67)

他会再一次成为俘虏。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时候听这句诗觉得不切实际,现在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受凉了吗?”沅芷问。

段怀没回头:“没有事情。”话音未落打了个喷嚏。

沅芷说:“还逞英雄?厨房有药,我让李姐给你拿。”她走到客厅的时候,李姐已经不在那儿了,想着不要再打扰老人家,于是,自己去厨房。

药放在顶层的橱柜里,她试了试没够着。转回客厅搬了凳子,站上去,总算够着了。不知道是凳子原因,还是自己原因,身体总是摇摇欲坠。

她定住心神,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开橱柜,拿到药。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沅芷下来的时候头脑一阵晕眩,脚下一滑就要跌倒,正巧进厨房的段怀扶住了她:“小心。”

沅芷晃了晃脑袋,脸上热是下意识的,现在掩饰不了,只好闭闭眼睛作出还昏厥的样子:“谢谢你啊。”

“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

“药我一会儿就吃,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段怀放开她,自动退了一步,“我看你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离开了厨房,移门在身后关上。

沅芷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软软靠倒在桌台上。

她抹一下额头,发现手心都是汗。怔怔的,又不知道怎么排遣,心里犯堵。其实也明白,说来说去,这是自己的缘故。

移门从一侧推开,白小楼端着牛奶出现在厨房门口:“似乎并不顺利。”

沅芷此时不想说话。

小楼端着牛奶到她面前:“喝一点,专治失眠。”

“……”

“既然想撇清关系,就不要处处关心他。”小楼看看她,低头喝牛奶:“沅芷,说真的,你不觉得自己对他太好了一点吗?”

她蓦然一怔,仰头看他。

白小楼倚靠在昏暗的角落里,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交错。她只看到逆光里他半明半寐的一角侧脸,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

他似乎是笑了笑:“明天去城西新开的跑马场?”

“过几天吧。”她说,“我忙。”

段怀回房间,周芸坐在床边等他。

“你去哪儿了?”

他脱掉外衣,翻身朝床内,并不想理会她。周芸在他背后,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去哪儿了?”

回答的是他的沉默。

“段怀,你聋了吗?还是哑巴了?”

“你烦不烦?”他疲惫地说。

“我烦?”她体会了一下这两个字眼,忽然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把他压正在床上。他别开脸,却被她猛地掰回来:“这是为什么?”

段怀的眼神很冷。

她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用力抱住他的头:“我承认是喜欢你的钱,但是我也喜欢你的人。那你呢?你就没有喜欢过我?”

这个猜测是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还来不及求证。以前她也有疑惑,并不确定。但是,自从他回到这里,他的表现就越来越奇怪,由不得她不信。他对她好,但总是缺乏情侣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

似乎,他只是因为不得已所以才找上她。

对她好,却对她没有感情。

他们在济川的时候住在一起,也做过两次,但是,细细想来,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高~~潮过。他对她的身体兴致缺缺,全然不似她之前交过的几任男朋友。

这个猜测让她羞愤难当,抓住他的衣领连声质问:“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啊?所以连和我做~~爱都提不起兴趣?”

“这样有意思吗?”他冷冷地说。

“我一定要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

“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倒映出影像。女人癫狂,男人冷漠。周芸渐渐找回了一点理智,松开了他,颓然坐到床上,发着呆。

良久。

“真的不行吗?”

“……”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她觉得悲哀的同时,心里更有一种嫉恨和仇视。这么一个女人,她存在着,被他珍藏在心底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难道也这样无动于衷?肯定不是。只要一想到他在别的女人身体里忘我地高~~潮,她就觉得羞耻和愤怒,恨不能撕了那个女人。

第二天,她脸色灰败,扑了好几层粉才掩盖住。她以为自己连着几天都不会搭理他了,事实上,他们第二天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段怀在走廊靠窗的地方看杂志,她走过去,发现他看的是金融时报。周芸在他旁边坐下来:“不是不喜欢这个吗?”

“偶尔看看也好。”他的目光在杂志里,没有抬头。

周芸犹豫一下,轻轻推他的胳膊:“昨天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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