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的风(93)

这货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身后的文芳已经叫起来:“小白脸——”乖乖,这不就是他们那天“碰瓷”的那个对象吗?

阮软也没好气:“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计较了吗?”

小楼掂掂手里的画板:“学画呀。你们这儿,不收人了吗?”

“不收!”

平日各种不服她管教的女同学居然一个个上来对她撒娇,老师老师叫个不停。阮软终于明白美男的魅力了,心里更加不屑,但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心里想的是,这货脸皮还真是厚,处心积虑。

今天画的是人体素描,模特刚刚打电话给她说不能来了,阮软心生一计,对那年轻人说:“第一天来,不自我介绍一下?”

其余女同学来了兴致。

他看看阮软,笑了笑,说他叫白小楼。

阮软说:“今天缺个模特,你第一天来,就你吧。”

他说:“好啊。”

有女同学说:“既然是新人,那牺牲一下吧。帅哥,我们这儿正好缺个裸模。”她一说完,就嘿嘿嘿嘿笑起来,端的是贱。

阮软这个主意不错,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新人嘛,得有点牺牲自我、成全大我的精神。”

小楼在笑:“你好啊,你来脱。”

阮软才不服气呢:“你都敢脱了,我还不敢啊?”心里想这货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儿啊?牺牲这么大,他这是图啥呀?

她还没想明白,维安联防队就路过了,看着他,心想着不是你招来的人吧?

“你想什么呢?”小楼说,“不过我看这裸模是当不了了,你也不想这画舫倒闭吧?”

阮软回头招呼其余同学,咬着牙齿宣布:“今天自画像!”

下面哀嚎一片。

回头就看到叫小楼的年轻人靠着窗边微笑,她走过去:“你什么意思啊?”可别和她说是来学画的,她又不傻。

“我可以不画自画像吗?”小楼说,“太难了。”

“以前没学过吗?”

“学过,还不赖。”

阮软这就奇怪了:“你开刷我呢?”

“不是这个意思。”小楼说,“不管是谁,最了解的总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我宁愿画别人,也不愿意画自己。”

“这理由编地也还可以。”

“编?好吧。”小楼苦笑,“你是真不一样了。”

阮软一惊:“你认识我?”

“我就是随口一说。”

“切。”

“你这样问,难道你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哪些人,不认识哪些人吗?”

阮软说:“我脑子不好使,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看着不像啊,挺正常的。”小楼盯着她的脑瓜子微笑。

阮软怒了:“什么意思啊?这不好使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意思,你想哪儿去了?我看着像脑子不正常的人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

“算你识相。”阮软到另一边教别的学生去了。

小楼在画板上铺画,就着窗口望出去。这个季节,总是多雨,也和地理位置相关。这样的水乡,也是下雨的日子多。零星的雨点飘进来,在画纸上染开湿痕,他一不顾,笔占了墨自然在纸上作画。

阮软在对面和同学说话,背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但是每次她回头去看都发现不了,心想此人真是无聊。

吃饭是在渡口吃的,阮软拿出小怀做的盒饭,咬一口牛肉,齿颊留香。

“你的菜看着不错啊。”有人在她身边坐下。

“又是你!”阮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饭往后面一藏,看看他的饭——和其他同学一样在隔壁的饭店统一订的“食堂饭”。她说:“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啊。”

“怎么会呢?”小楼说,“不过啊,你要是愿意主动分我一点,我一定会特别感激你的。”

“滚开!”

“别激动,一起吃个饭又能怎么样?你觉得我会抢你的菜?那你大可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阮软在心里说,不理他,自己吃自己的。她低头的样子很专注,总让人想看了又看。这样安静的模样,可没有以前的愁绪。小楼不知这是福是祸,心里只有感慨。

晚上朱婷来接他,眼光一直放在阮软身上。

阮软看到这个穿名牌的红衣女孩靠着名车,一直盯着她,心里就发毛,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文芳溜了。

小楼看着她的背影微笑。

朱婷在他面前站定。

小楼由着她看着:“怎么了?”

“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没忘,朱婷,相信我。如果不是两年前你把我从监狱里弄出来,恐怕我还不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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