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番外(41)

于是,也不等陈淮望的回复,她直接单方面结束聊天。

——我要吃饭了,拜拜!

盯着不停跳出消息的手机屏幕,陈淮望轻轻一挑眉,却不像尤霓霓想象的那样带着嘲讽,反倒蕴着一点笑意,被浅浅的月光映得有些失真。

看完最后一句话后,他放下手机,视线重新投向稻田。

正如远处持续上演的鸡飞狗跳,其实乡间的夜晚并不安静,旷野里秋声夺人,周遭的虫鸣如同一阵阵浪潮,不间断地拍打过来。

明明很吵,内心却奇迹般的一片宁静。

陈淮望便坐着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简章从屋里走了出来。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逃了出来,因为她嘴里还在说个不停,像是求饶似的。

“妈,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你的宝贝外孙还得回去学习呢,你就别送了啊。”

说完,果断把陈淮望当挡箭牌,推了出去:“快,和外婆说再见去。”

这一招果然转移了老人家的注意力。

她一听,又拉着陈淮望的手,开始翻来覆去地说那几句叮嘱,让他平时一个人住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学习别太辛苦,有不开心的事也要和人说,别憋在心里。

这番话在最近一两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见面准会说上四五遍,但每一次陈淮望都像第一次听,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烦。

越是这样,张秀英反而越是担心,可也找不到其他法子。

她只好作罢,重新对简章说道:“以后工作忙就别老往我这儿跑了,反正一回来就只知道气我,还不如不回来,省得我烦。行了,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

捧着被亲妈击碎的女儿心,简章上车了。

和来时一样,车里的氛围很正常,可又很快被一道电话铃声打破。

是丛涵打来的。

接通后,一道吵吵闹闹的声音立马传来:“喂,你回来没有啊,晚上有空来一趟台球室,有正事要说。”

“没空。”

“……陈淮望!你别忘了是谁帮你和小学妹重归于好的!要是你执意对我不仁,那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嗓门大得隔着手机都能听见,引得简章侧头看了看。

等他挂了电话,她问道:“又是丛涵那小子吧?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一点儿没变,还和小时候一样,被你欺负得死死的。不过说真的,你们五个人的友谊能……”

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

简章拍了下自个儿脑门,不知道今天中了什么邪,老是说错话。

她立马闭嘴,又瞄了眼身边的人,发现他的反应和之前在山上一样,脸色没变化,好像压根儿没听见她说的话。

尽管不知道是不是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刚才那个话题都没法聊了,简章及时打住,另外问道:“送你回哪儿?”

闻言,陈淮望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想了想。

“台球室。”

*

晚上九点。

位于巷尾的台球室似乎没被节日的欢乐气氛感染,生意有些冷清。

李寂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丛涵,也只看见了丛涵——本次活动的发动者,活动主题:如何迎接明晚回家的江舟池。

也就他热衷搞这些无事包经的事情。

走过去后,李寂无语骂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毛病,每次有事都非得跑这儿来才能说,以后能不能直接在微信上解决?”

他对活动本身没意见,只对发动者的不知变通有意见。

可架不住丛涵脸皮厚啊。他不怕骂,骂不怕,不受影响地继续打球,一个人玩出两个人的激烈感,回了句:“生活需要仪式感,你懂不懂啊。”

所谓的仪式感,大概来源于这家台球室本身。

当他们一群人还没有球杆高的时候,就爱来这里玩,久而久之,有了革命感情。

所以,当得知老板要把店面卖出去的时候,江舟池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也没有重新装修,就让它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现在,老板还是以前的老板,唯一的变化就是从发工资的变成了领工资的。

只可惜李寂不吃这一套,“每次吆喝半天,到头来还不就只有我俩,要什么仪式感?行了,有屁快放,下次谁来谁傻逼。”

这话丛涵不乐意听,杵着球杆,假装云淡风轻道:“谁告诉你只有我俩?陈淮望也来了啊。”

一向不参与这类活动的人居然会出现?做梦吧。

对于这个回答,李寂只想说一句:“你就尽管往坟头上撒花椒——麻鬼吧。”

丛涵不废话,直接用球杆指了指墙角,扬眉吐气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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