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与她的小奶狗(109)
“姐姐睁开吧,我穿了裤子的。”沈游卿用湿润的嘴唇吻上白离的眼睛,弄得眼睛上都沾了好些水。
“你逗我呢,快放开,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白离用力地推着他,却丝毫没能推动,心里直着急,哎呀呀地抱怨着,可在沈游卿听起来,就是种撒娇的模样。
“我真穿了裤子的,就为了姐姐进来替我擦背,担心姐姐害羞呢。”沈游卿拿着白离的手就往自个儿腰上摸。
“不要!”白离被惊了一大跳,但的确是摸到了沈游卿的裤子,手上全沾了水,满脸通红地睁开眼,万分不情愿地说道:“好啦好啦,我替你擦还不行吗,别闹我了...”
话音刚落,这一刚睁开,她就看到了沈游卿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尤其是腹前,那里的伤显得格外地可怖,还有腰间胸前,都有了不知什么时候有的伤痕。
白离一下子没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姐姐怎么了?”沈游卿急了,赶紧替她擦泪,可自己的手上全是水,是越擦越湿,弄得白离今天上的妆全花了。
白离伸手摸上那些丑陋的伤疤,心像是被刀刺了一样,痛的喘不过气来。她不是没见过沈游卿的上身,往日在阁里时,沈游卿就是个没谱的人,夏天觉得热,老是裸着上身乱跑,主要就是在白离跟前晃悠。这具近乎完美的胴体上,即便是曾经,也有些练武弄的伤痕,对于当时的白离来说,那些伤痕只会显得沈游卿不似面相上的那般温柔,而是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她那时很喜欢那种差异感,觉得这样的沈游卿很奇妙,不是普通的,而是特别的,特别到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拿剑能杀敌,掌勺能安家。柔情似春水,刚烈如笼火。
其实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澎湃的野心与对权利和地位的渴望,有一些人哪怕他深知自己处在滂湃汹涌的浪潮之中也只愿乘一叶扁舟浪荡人间。
白离觉得,近二十年来,她遇见过很多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选择艰难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目的的。因此沈游卿在这片浪潮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对于白离来说是耀眼,对于别的很多人来说则是刺眼。
时至今日,她有些明白,为何太子当年会自伐,并不是太过懦弱,懦弱到一遇到难以迈过的坎便难以承受了。他们父子太像,过于重情,这一生过得顺风顺水,让他们想要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守护他们心中所爱的人。
在面对自己的失策,面对所爱所敬之人因自己而葬身之时,情绪的不断放大让他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
沈游卿是这样的人,哪怕是自己死,也一定要护好心爱之人。哪怕是死亡,也好过心中那种无边无际的后悔自责内疚。
所以这不并不是懦弱。
而是想要站在最前面,把所有的辛酸都自己吞下。
爱情是两个人相互成就的一个过程,不是一方不断地给予,而另一方不断地奢求。
所以,我的爱人啊,你想要什么呢?
是安稳的家,还是手握权柄。
“姐姐,别哭了,我没事,倒是姐姐,肩上的伤一直没给我看过,柳元舟说你有时还会痛,给你找大夫又不愿意。”沈游卿说道:“姐姐心里难过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姐姐明白,等日后我见到姐姐的伤时该有多难过,这样姐姐才会好好地看大夫。”
白离呜咽着摇头,把头抵在沈游卿的胸上,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沈游卿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发甜,他第一次见到白离哭成这样,还是为了自己哭的,所以即便是姐姐在哭,他也觉得开心。想着,原来自己爱的人,也爱着自己,所有的辛苦与痛都是值得的。
“这不一样”,白离哽咽着说道:“这是我自己作的,对方也是冲着我来的。你是受了我的牵连,而我,而我还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
这是沈游卿来到寒州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她正面说这件事。
其实沈游卿不想提,但他知道,这是白离一直以来的心病,虽然嘴上说着是满不在乎,但心里就没真的放下过。
憋久了会憋坏的,沈游卿想到。
不管是再难跨过的坎,也要说出来才能一起跨过去。
“姐姐说的话,可真是不好听,什么叫做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要娶姐姐了。”沈游卿吻了吻白离的额头,轻声安慰道。“留在京城也好,保护姐姐也好,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论受什么伤,吃什么苦,只要我的姐姐能好好的,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姐姐不必把这些当成是包袱一样被在身上。”
“不是的,不是的。”白离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不再哭了,可就是止不住。好似心里那些一直以来堆积着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怎么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