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与她的小奶狗(38)
可这官场之中,又有几人是真正不站队的?瑞王常常侍奉皇帝左右,是当今最受宠的王爷,是个明眼人都会想到,这瑞王有的是储君之相。
可结党这事,大家都是在暗下说道一二,又有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忌此事。若这事真的被摆上了台面,龙颜震怒,瑞王真的能依靠盛宠全身而退吗?
要知道,前太子曾经也身负盛宠,最终一朝失宠,竟于东宫自伐了。
天威难测,瑞王也不得不小心为上。
那瑞王的确是为了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知道赌坊的人竟然找上了李府,便叫了李和韵赶紧将那些人打发走。
李和韵自然是没有办法,只好替李江途还了赌债。可谁知,这赌债竟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李府有个户部尚书,还有个在工部做侍郎的大儿子,那也不是能轻轻松松拿出这笔钱来的。
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是劳心劳力,好不容易搞定了他的女人,现在还得替他还钱,李和韵气极了。
他与长子李江顺,近日上朝皆是战战兢兢的,连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皇帝生气。
为了避嫌,李家人已与瑞王没了联系,不过上朝时能见上一面,可话是一句都不会多说。李和韵心中忐忑,想从瑞王那里得些指点,可王府竟是什么也不说,让李和韵觉得更是恼火。
这日,李和韵再派了人去到王府,他心中急躁,丝毫冷静不下来,只盼着王府能够给些回应,可他最先等到的并不是王府的消息。
“父亲!”不知过了多久,院内传来一阵呼声。
李江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他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规矩不规矩,只怕是路上跑的太急,身上的官服也是乱糟糟的。
见他一副慌乱的样子,李和韵心中愈加不安了起来,“怎么了?怎么回事?王府有消息了吗?”
李江顺满脸的惊慌,“御史台,御史台那群人给皇上上了奏疏!”
“奏什么!你说清楚!”李和韵抖着手,指着李江顺道。
“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竟然翻出了之前城东市场改造一事,意思是户部连着工部在里面做了手脚,钱都流到咱们口袋里来了,百姓叫苦连天。还把弟弟在赌坊欠了钱的事给捅了出来,说是金额巨大,不该是咱们家随随便便就能付了的!”李江顺哆嗦着说道,显然是被吓坏了。
“怎么就不是咱们能付的了!皇上说了什么吗?”李和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道。
“皇上说,近来国库空虚,为了此事颇为烦闷,正想查一查那些贪官污吏。若此事是真的,必将严惩不贷,还交由文相负责了!”
“文相?!”李和韵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扑通仰倒在椅子上。“完了,完了,全完了。皇上怎么就会交给文相呢!”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啊!”李江顺赶紧上前扶住他 。
“我的人呢!我派去瑞王府的人呢!”李和韵拉住李江顺道,他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此时满脸的衰老感和疲惫感尽显无余,再也不复昨日风采。
“哎!”李江顺重重叹息道,“我刚刚见了,他说瑞王只让咱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再多生事端。”
“那不是就和没说一样吗!御史台?御史台!之前御史台一直是唯文相是从,如今这情形,难不成这是文相主意?”李和顺几乎浑身瘫软,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不过是听了文相二字,李和韵便再难镇定了。
当年瑞王一举让太子失了宠,而这太子偏偏又是个心理不太好的,杜府被抄后,他的老师杜谦自伐于狱中,而后那些与他多有瓜葛的臣子也陆续被贬,太子一时崩溃,竟是自伐了。
自那之后,当今圣上卧床多日,全由瑞王服侍左右,多得圣心。
而瑞王也不断在扩张自己的实力,就在瑞王一党逐渐壮大之际。前任宰相去世,推了新相上位,这新相便是时任御史中丞的文君陌,甚是年轻,如今也不过二十八岁。不是是何缘由,当今圣上对其颇为信任,朝中大小事宜皆过其手。
作为当今圣上的孤臣,瑞王自然是千方百计想要拉拢他,可文相不为所动,甚至还曾给予过一些警告。自此,不管瑞王多得盛宠,朝野上下也不会只是他瑞王的人。只不过,文相不似皇上,并不反对结党,就算知道也并不会告知皇帝,不加约束,但也不会过于放纵。
可文君陌毕竟是皇上的人,如今国库空虚,早有查抄硕鼠之意,这李府偏偏此时送上门来,撞到了文相的刀口上,就只能怪自家倒霉了。
城东市场一案,李家的确从中贪了不少的钱,这也是李家为数不多,手脚做地不干净的一单,若论钱财,其实拿到手的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