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与她的小奶狗(97)
“躲你男人!”
“你放屁!他要真把你怎么样,你早告密了,把我捅出来一了百了,会跑到这儿来?”白离骂道。
“我他妈还真就庆幸自己没告密,”他跑到桌子后面,东躲西闪,“你知道他的贴身侍卫是谁?”
一听这话,白离放下杆子,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影子,问道:“谁?”
柳元舟见她终于不动粗了,喘着气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小声说道:“杨斌”
“谁?”白离没听清。
柳元舟又一次低声嘀咕了一遍。
这次白离凑近了也没听见,又操起杆子朝着他戳过去。
“杨公子!杨公子!”柳元舟胡乱挥着手,大声吼道。“我求求你俩赶紧成亲吧!怎么谁都要打我!我说白离,你曾经不是这样的人的!”
白离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表情跟着变化了一大堆,终于是揉了把脸,镇静下来。
“哦,我忘了跟你说件事,”白离在凳子上坐下,憋着笑,将棍子放在桌子上,“杨公子取了字。”
“是什么?”柳元舟看着那棍子,伸手想偷偷拿过来。
“干什么?”白离抄起棍子,作势又要打他,“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想想想,您说。”柳元舟无奈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渡舟。”
柳元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过了良久,他缓缓皱起眉头,朝白离看去,“渡什么?”
“渡舟!你不是说你舟远无人渡吗?高不高兴,有人愿意渡你。”白离笑道,她拿着棍子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
“他渡个屁!”柳元舟盘腿坐好,指着自己鼻子道:“他渡我?他怎么渡?老子天天在船上跑,需要他渡我?”
“我当初就说过,你要玩脱,你还不信!”白离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走之后,他就像是丢了魂儿,我看着都心疼。”
柳元舟有些头疼,他扶额道:“当初我和他说的很清楚,没有以后的,他怎么,不懂事呢?”
“既然你们都说好了,人家是跟着王爷来的寒州,是人家的贴身侍卫,你躲什么躲?”白离嘲笑道。
“我,我是,”柳元舟好像幡然醒悟一般,一拍脑袋,“对啊,我躲什么躲?”
“那你走啊,喏,门在那边,请吧。”白离拿棍子指了指门。
柳元舟嗖地一下就站起来,刚刚走到门边,却又缩了回来,垂头丧气地趴在桌案上。
“怎么不走了?”白离拿棍子杵他。
“白离,”他抬起头道,眼角上挂着些愁绪,“喝酒吗?”
二人就着花生,一杯又一杯,接连不断。都是藏着心事的人,谁也没掖着,打算就这么一醉到天亮。
“咱们都玩错人了,小姑娘。”柳元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发髻扯松了,乱糟糟地搭在头上,酒杯都没对准,喂了一半进衣服里,脖子上湿漉漉的。
这酒本就烈,往日白离喝个半壶就晕乎乎地,今日不知道喝了多少,他们两个把吴婆婆珍藏的老酒整个一大坛都抱了出来,并排坐着,酒坛子放在面前,直接拿杯子舀了喝。
“你叫谁小姑娘呢!”就是醉地不成样子了,白离还是棍不离手,“人家在我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了,我是老姑娘了,没人要了!”
“沈三郎不是要吗?你嫁吗?”
白离点点头,接着又忙着摇头,突然生了气,一棍子打在地上,“你问什么屁话呢?人家是王爷!我白离是个什么东西,我是混青楼的,陪男人的!”
月色清凉,浇在白离白嫩的脸上,上面泛着些微红,煞是好看。她摸了摸发上的木簪,鼻子一酸,差点没蹦出泪来,赶紧仰头观月。
柳元舟看出她眼里闪着水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傻姑娘,说什么气话呢。”
白离握棍的手紧了紧,刚刚心里的那点酸楚全部化成了恼怒,她斜眼瞪着柳元舟,厉色道:“你再摸?”
柳元舟手指一卷,觉得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了,他赶忙指着天道:“你看天上好多星星!”
“我能打地你满眼都是星星!”白离咬牙切齿地说道。
“喝酒!”柳元舟举起酒杯,往坛里一舀,仰头而尽。
二人消停了一会儿,皆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柳元舟叹了口气,说道:“别再那样说了。”
“嗯?”
“别妄自菲薄,我会心疼的。”柳元舟道。
白离勾了勾笑,“你心疼什么?”
“你分明知道,自己本该是小姐的。”
“本该算什么回事,不是就不是。”白离垂首道,“我不想思考这件事。”
“若不是顾易云,你就是侯府小姐,我父亲也不会死。”柳元舟喃喃道,他转头看着白离,“但若不是他,你我可能真的就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