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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温柔(21)

作者:萌尔 阅读记录

她是谁,不言而喻。

魏玮一愣,但是他没架子,“改天就改天。”

摆摆手,“行了,你俩先回去休息,我留小言再说两句话。”

梁束颔首,用手背碰了下安涴。安涴回神,跟他往外走。

穿过昏暗走廊,安涴抿了抿嘴唇,而后忍不住皱眉。

好疼。

那种酸麻之后,反射弧挺长的疼。

她瞪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

下楼之后,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

远处的路灯病怏怏地一闪一闪,微弱的光。梁束整个人隐于黑暗里,他突然止步,转身,“晚上出去吗?”

安涴警惕看他。

可惜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别的时间倒好说,今天她可一点都不想跟他单独出去。

“我晚上有事。”

她整个人紧绷如弓弦,像警惕的虾子。

“哦,有事啊。”

梁束又带着笑意开口,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反倒很愉悦地继续说道,“那别睡太早,给我留个门。”

安涴:“!”

“不然,你想在这说也行。”

梁束拽住她手腕,“走,我们再回去跟魏导借点光。”

安涴:“……”

安涴沉默不语,往回拉他不让他往那边走。梁束知道她这是默许了。他见好就收,也没再逼迫她。

两个人上剧组小巴之后,梁束随意挑了个位置闭目养神。

安涴在最后一排,愈发不安。

回到酒店,安涴先去浴室洗去今天一身热汗。

之后她没心思下楼吃饭,眼皮直跳。

叫了餐草草饱腹。又拿出剧本凝神看了一会儿,今天这两场戏她都被梁束牵着演,让她非常有危机感。

更主要的是梁束说要来找他,她抿了抿还有些肿痛的唇瓣,心中焦躁。

一边看一边琢磨下一场“床戏”,安涴头皮发麻,在脑海里预测梁束会怎么发挥,思索着还真看了进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安涴惊醒打了个机灵。

僵硬地扭头看向门口,半晌未动。

咚咚。

门外人不耐,敲门声更加急促,安涴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口,心中祈祷着。刚站定,低声问,“是谁?”

“开门。”

哦,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安涴没动。

门外的人也不介意,“再不开门,我可喊了。”

安涴咬牙,开门,带起一阵风。

抬眼瞬间撞入梁束幽深眸光,今日只怕不能“善终”。

梁束倚靠在门边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另一只手夹着两只高脚杯。

举起红酒轻轻摇晃,“聊聊?”

他的目光定在被他吻肿的唇瓣。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叫声我的名字,跟我说再见吧。”

第16章

安涴侧身, 让他进门。

房间里充斥着安涴喜欢的茉莉香,这股香味包围着他,钻进他的鼻腔,强势安抚掉他身上焦躁沸腾的情绪。

被锐利猫爪挠了一整天, 变得鲜血淋漓, 丝丝缕缕的心脏登时平静。像被放入冰凉的麻药液体里, 终于舒爽。

这是梁束第一次进到安涴房内,他大大方方环顾一圈, 目光扫过紧闭的卧室房门。脚步一转到客厅沙发坐下, 将两只酒杯放到茶几上,酒杯相撞,发出悦耳清脆的叮咚。

他转眸看到安涴站着未动, 浑然自如地拍了拍身旁,“坐。”

“……”

这是一场迟早会来的对话。当年不体面的分别像石子似的哽在两个人胸口, 令他们都不舒服。也许说开就好了。

安涴心知肚明,所以没有躲避。

在知道梁束并没有听到那条信息之后,往日埋在她心头的石堆也松散轻快不少。

迈步到他身旁坐下。

梁束似乎轻笑一声,收回目光没再看她。手指夹着酒杯, 酒红的酒液隔着纤薄的玻璃仿佛撞到他的手指上。

梁束很白, 是女孩子都羡慕的那种冷白肤色。过去他纤长的手指像白玉竹节一般总惹得她不忍挪眼。

他只倒了小半杯酒, 递给她。又为自己倒了整杯。

而后梁束轻晃酒杯, 垂眼看灯光下璀璨的液体来回在杯壁碰撞。

进门之后, 他只说了一个字,有种反客为主的悠然。反倒安涴一反常态, 整个人非常紧绷。

梁束诧异, 垂眼遮住眼底暗光。

她说, 她给他留过信息。

但他没有收到过。

所以以为她不告而别, 怨她恨她那么轻易地把他扔了,像拂掉灰尘一样轻松。

“给我留的什么信息?”

这是今天梁束听知道她有留过信息之后最想知道的。

可惜安涴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忘记了。”

梁束蓦地侧头凝视她,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掠过她脸上每一丝神情。

怎么可能忘记,他不信。

当时……

她急怒之下离开,其实并没有真想分手。所以给他留了信息,不过后来又发生其他事情。两个人就这样断了联系。

至于那条消息,前尘已了,再谈无益。

房间内寂静非常。

窗外明亮的月光,将丝丝缕缕的光辉投入屋内。

“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梁束突然转了话题。

安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忪一瞬,而后轻轻颔首,眼睛微弯,“当然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他们相识简直充满了封建色彩。

“跟《吞雾》的剧本有点像,是不是?”

梁束眯眼看她,目光落在她身上,但仿佛在透过她看从前。

从前。

梁姓在滨城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姓氏,是个绵延三百年的名门望族。不过时间久,人一多,自然鱼目混珠。

梁束的父亲就是梁家的纨绔子弟。

梁束是梁父在外生的孩子。

当年梁父浪荡,除外游玩时不慎受伤在小镇上养病散心时认识梁母。梁母是个纯善天真的小镇姑娘。救了他,在梁父养伤时又与他互生情愫,待他伤好后嫁给了他。

小两口有过一段时间浓情蜜意的生活。

可惜梁父心性不定,过惯淳朴无忧的生活后又想念曾经的声色犬马奢靡浪荡。在梁束出生后,夫妻二人总是吵架,就这样过了两年年,直到有一日梁父一去不回。

梁父再次现身时,梁束已经三岁。

梁父漫是歉疚,说家里给他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千金,求梁母同他离婚,放他自由。

梁母一身傲骨,不屑纠缠,干脆果断地应了。

梁父获得想要的东西后像风一样轻巧离开。

许久未出现。

他们母子二人就在这小镇上相依为命。

倒是梁家长辈知晓外头还有个孙子后,不时将梁束接回去。

梁束就是那时认识赵阔他们的。

然后也才知道,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比他小两岁。

梁父后娶的妻子是个心思深沉的娇小姐。

对于梁父前头这个儿子如鲠在喉。

后来梁束十五岁跟人打架昏迷不醒,那时梁束母亲已经不在,她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撺掇事。

在家中仆人的孩子里扒拉一圈,挑中安涴,说给梁束定个口头上的亲事,给梁束冲喜。

之后还真巧,安涴进病房给梁束戴上他们一对的红绳之后的那个下午,梁束就幽幽转醒。

所以一开始梁束非常排斥安涴。

更别提他那个弟弟梁延青梅竹马加娃娃亲的对象是个豪门小姐。

他后妈摆明就是故意恶心他。

不仅如此,还指使安母带着安涴搬到梁束居住的小镇照顾他。

思绪断,梁束用酒杯碰了碰她的,然后仰颈浅抿一口。

安涴淡笑,“是啊。”

这是重逢以来梁束第一次在安涴脸上看到真切的笑,目光不由定了一会儿。

他们相携长大,像粗壮的树根扎进深黑的地底,根须又向四面八方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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