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不明白爸爸的意思, 朝妈妈伸出小手。

丈夫的话很是怪异, 王锦绣刚做卷子，脑筋没办法转过来, 也听话伸出手, 和叶子握手。

钟越河：“叶子, 妈妈的手冷不冷？”

“冷。’

叶子前头和哥哥坐在灶膛前取暖, 小手比正常时候更暖，妈妈手在叶子小暖手里显得冰凉。

王锦绣好像明白丈夫的用意了，就听他接着说：“妈妈不听话保暖，所以手很冷，你来说妈妈几句。”

他现在说不动她，换闺女说。

叶子就是他们家的小话唠，在用自己手暖和妈妈手的同时，不停念叨妈妈。

吃晚饭的时间也没停止念叨。

让妈妈多穿衣服，穿很少衣服才会冷，还让妈妈戴手套。

妈妈肯定没有一直戴手套，绝对是不听话脱掉手套了。

叶子基本只在睡觉和吃饭的时候摘下手套，别的时候都戴着。

王锦绣知道冷的时候该保暖，越河每天晚上帮她暖身子的时候，也会念叨几句。

关键是今天半天给自己安排了考试做卷子，家里的手套戴着，手上动作就会变得很笨重，不方便写字。

小朋友说了许多话，王锦绣都应好，实际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叶子说妈妈不听话，妈妈让我做什么什么，自己却不做什么什么。

王锦绣一听，自己在小朋友眼里成了反面例子，她向叶子保证会做好保暖工作，不会再让手变得很凉。

钟越河听到她的话，瞥她一眼。

丈夫的眼神让王锦绣幻听，她仿佛听他哼了一声。

很明显，他一点不相信她对叶子的保证。

叶子年纪小，没想过妈妈是骗自己的，勉强停止说教。

饭后，叶子成为小监督。

待在爸爸妈妈房间，看着妈妈。

有女儿盯着，王锦绣不得已，在做卷子的时候戴上了不方便写字的手套。

写了半个小时，她竟然还掌握了戴着手套如何写快的诀窍。

尽管提速了也没赤手写得快。

过去半个小时，汤圆叶子还待在屋子里。

从妈妈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叶子就成了妈妈的小尾巴，汤圆是爸爸洗完碗了，他发现妹妹还没回来的时候，来睡觉间找妹妹。

王锦绣让他们三个躺进被窝暖和身子，爸爸进被窝了，两个小朋友没进，坐在床头的位置看着妈妈，顺便玩玩具。

他们坐在床上也是手套帽子围巾不落下。

过去四十分钟左右，躺在被窝里的爸爸出声，不是让玩玩具时候碎碎念的女儿闭嘴，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他说公历年最后一天要不要请叶子朋友和朋友爸妈来家里吃饭。

爸爸的话叫叶子停止动作，她问爸爸，是她的朋友吗？

小黄鹂，小百灵，小久，润润。

叶子把朋友们的名字一一报出来。

钟越河回女儿的话：“是有爸爸妈妈陪着的小孩，你说的那个润润就别了，他爸爸妈妈没一个人会来，剩下几个可以。”

润润爸爸肯来，他也不是很欢迎。

上赶着攀关系似的。

今年公历最后一天，王锦绣正好赶上一天半假期，听到就觉得很难办：“越河，不太好吧，如果请几个小朋友，桌子做几道菜就够吃了，请大人的话，可能要多做几道菜，时间上来不及。”

不是她讨厌大人，她早安排好月底假期需要完成的任务了。

“一年到头聚一次没问题吧，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你有意见？”

爸爸问完，叶子唤着妈妈，语气里充满期待。

王锦绣知道很怕麻烦，不想有多余人际关系的丈夫突然想要请客，是因为她。

从前她没少做让他觉得麻烦的事情，他不耐烦也认下了，她也只能认下：“好吧，看看有几个大人愿意过来，我好安排菜色。”

“这就对了，叶子，你明天去找你朋友问问。”

叶子小朋友特别乐意。

叶子待满一个小时后，王锦绣带两个小朋友去洗漱睡觉。

孩子们已经上床睡觉，王锦绣回到自己的睡觉间，摘掉手套写卷子。

没有两个小朋友在，钟越河看到她脱手套的行为，也没开口。

她脱掉手套说明戴着写字不舒服。

不舒服就别强求了。

王锦绣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终于把最后一门卷子写完，剩下半个小时全用来改卷。

改完已经超时了。

语数英满分各120分，历史地理满分100分，最后分数出来，数学只有40分，数学不及格，语文70分，英语65分，历史63，地理52分。

成人高考难度不及普通高考，老师上课发的卷子，王锦绣都是把会填的几个空填好，剩下的翻书找答案。

这次考卷结果，王锦绣总体上还算满意，起码及格了一门，还剩五个月，查漏补缺应该来得及。

今天晚上小朋友在，夫妻生活就延迟到晚上九点多了。

钟越河九点钟的时候催过她，知道她在改自己的卷子后，不催她了，等她改完再说。

王锦绣九点二十分进去被窝，不想浪费时间，夫妻生活进行时，她问他十二月三十一号的事情。

问他到底怎么安排。

“你专心点，现在不要说这种事情。”

两人是侧躺的姿势，他的大手紧扣着她的手，帮她暖手。

王锦绣只好先按下不说，好不容易结束，她再问起，钟越河又不想回答了，表示等确定好人数再说，现在还太早了。

已经很清楚他不想她说请客的事了，王锦绣换个话题，说起自己下午做卷子的结果。

钟越河听她报分数，听到主要信息：“有一门及格了，很厉害啊。”

“不算厉害的，学了四五个月，到现在也只有一门及格，换成以前的会计课 ，考个八十多分都没问题。”之前中专会计确实考过八十多分，所以她能说出这种“狂傲”的话。

钟越河：“能一样吗？你要在五个月内学习别人两年多时间要学的课，进步非常大了。

你的同班同学几乎都参加过高考，他们有三年的学习经验。

要是你有三年时间，你比他们学得更好。”

他对她非常有信心。

本来就知足的王锦绣，听到丈夫的话，更加知足：“说得也是，我进步确实很大，不想分数了，我要早点睡觉，明天课间订正卷子。”

她想订正卷子，只能在课间订正，晚上早点睡，争取上课不犯困，下课不趴桌子小睡。

“早点睡，别想太多，十二月三十一号的事情远着呢，前一天就能做好决定了。”

“前一天太晚了，总要备好食材的。”王锦绣有点反对。

钟越河改口说提前两天就能做好决定。

...

十二月三十一号是休息日，王锦绣要上半天课。

最后聚在一起吃饭的时间被改在一月一号的中午，那天几个要上课上班的父母都放假。

晚上决定请客，第二天早上夫妻俩看了日历后改时间，叶子记着改后的时间，来到幼儿园就告诉朋友们她爸爸妈妈要请客的事。

爸爸把润润排除了，叶子不能直接说，只能委婉地说是爸爸妈妈的原因，不是他们小朋友的原因，她爸爸不讨厌润润。

爸爸似乎平等地不喜欢每一个小孩，包括她这个亲女儿。

润润不能去还是想争取，他找不到太多词，只重复说我想去，我想去。

叶子为难得很，爸爸说过，朋友们必须有爸爸或者妈妈陪着，没有大人在就不要来了。

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必须爸爸妈妈陪着，但是爸爸难得开口要请自己的朋友吃饭，小朋友很难不去遵守爸爸定下的规矩。

生怕爸爸一个不乐意，又不让大家来家里吃饭了。

大家本来都很激动的，因为润润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不请润润吃饭，难免有被泼冷水的感觉……

小朋友们都觉得说不过去。